孙大夫用食指敲着腕表说：“一小时后我有手术，原本时间挺宽裕的。”
等我一会儿会死呀。
“实在抱歉。”曼曼微笑着说。
“时间不多，我就直说吧，下个月十五日是好日子，领证的话，你有意见吗？”
“领证？”曼曼眨巴着眼睛，“你错过了一个必要的步骤，求婚这个词，你听说过吧？”
“我需要向你求婚吗？”
她这种女人能嫁出去就是万幸，求婚这种俗套的仪式根本不需要，他就是这个意思吧？
曼曼挤出笑意，“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是女人，都需要求婚。”
“这样啊，看来是我的错了，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先回医院。”
曼曼笑着点点头，刚要转身，孙大夫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双目凝视，完全是偶像剧中男女主角接吻的前奏。
早知道就抹润唇膏了。
曼曼心里甜滋滋的，脸上却挂着震惊，她悄悄地噘起嘴巴。然而，孙大夫似乎改了主意，嘴巴向她的脸颊靠近了。
绅士就是绅士，是左脸吗？
曼曼让出左脸，孙大夫向右边亲去，曼曼递上右脸，他又移向额头。总之越是配合，越是错过。
最终，孙大夫的手机响了，应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孙大夫挥手再见，没等曼曼回礼，推门就走。
难道是太久没接吻，忘记如何应对男人的嘴吗？
曼曼盘腿坐下，挂在脚趾的拖鞋荡来荡去，不一会儿，她自顾自地露出傻笑。
原来我会嫁给一个医生呀，她想。
没有想象中的一见钟情，也没有相濡以沫的感情积淀，就像在茫茫人海中随便被一个人选中，就这样成了某人的老婆。见过太多这种“就那么在一起”的夫妻，一直坚信自己的人生会有所不同。
终了，还是落入俗套。只是……曼曼侧过身子，将手臂垫在凉凉的脸蛋下。
“为了嫁人而嫁人，我还是我吗？”她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这算什么问题嘛？”
小鹿猛打方向盘，街机屏幕上，她掌控的赛车闪过弯道，“生了孩子，有了孙子，就算躺进棺材里，你还是你呀，难道参加你的葬礼时，遗像上会是王教授那张驴脸吗？”
“总觉得那个人的遗像会很好笑。”美心笑着说。
“是啊，大白天看见他的脸，就有上香的冲动呢。”
身边两个女人肆无忌惮地笑着，曼曼叹口气，目光又回到赛车街机的屏幕上。
Game over。
两个小时前，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曼曼，接到小鹿的电话，她说有事聊，在游戏厅碰头。
穿着拖鞋，曼曼走进游戏厅，没看到小鹿的身影。猜到她会一如既往地迟到，无聊中，给美心发去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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