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仁见智，你只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孙柏勃哑口无言，一口气灌下整瓶啤酒，打出绵长的酒嗝。
包间里只剩琴琴的歌声了。
琴琴似乎误会大家都陶醉在她的歌声里，一曲过后，感激地向众人道了谢，掌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来了。
“小鹿，最近PRADA在搞优惠。”曼曼打破沉默。
“那不刷爆卡都对不起自己噢。”
两个女人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美心接到一个电话，匆匆走出包间。
“看见了？”王一凑到孙柏勃耳边，“有些女人只能用金钱排遣寂寞，她们对人生充满恨意。”
孙柏勃摇摇头，飘到两米以外的沙发上。
“对人生充满恨意，才有改变人生的力量。”
美心和一个儒雅知性的中年女人走进包间，说话的正是这个女人，她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闪得曼曼睁不开眼睛。
“王教授，久仰大名。”女人向王一递来名片。
陈友佳三个烫金大字赫赫发光。
陈友佳是上市药品公司女老板，在行业内颇有名望。一篇杂志报道的标题概括了她的人生——《维创药业，一个离异女人的药品帝国》。
读到这篇报道，王一认定陈总是个身宽腰圆的女土豪，没想到真人小巧玲珑。王一认为那家杂志的摄影师对陈总怀有深深的恶意。
“王一，陈总是我的伯乐。陈总，这是我的男闺密。你们早就该认识了。”美心笑嘻嘻地说。
“初次见面，先干为敬。”陈总端起一杯没有兑水的纯威士忌，大大方方地饮酒下肚。
“呵呵。”王一果断地打开盒装牛奶。
还算有原则嘛，曼曼露出欣慰的笑意。
直到终场，那家伙一口酒没喝，陈老板却缠着王一不放，美心甚至没机会和王一独处。
那两个人很烦陈总吧？曼曼心想。
散场后，司机将醉眼迷离的陈总扶进保时捷，孙柏勃将胡言乱语的牛琴琴背进出租车。没喝酒的美心，送曼曼、王一和小鹿回家。
美心开车行驶在快速路上，风将黏糊糊的热气吹出窗子。曼曼靠在车后座，欣赏车窗外的霓虹。
熟悉的老街又冒出几块商业广告牌，有些老建筑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新楼黑漆漆的，无人问津。
每一天仓促地活着，曼曼有时会忘记自己在变老，而这城市不易察觉的变化总会提醒她，时间在流逝。
总有一天，我会和那些老建筑一样默默消失，被人遗忘。孤独的感觉又上心头，曼曼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情绪低落了。
“陈总很有品位。”王一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她哪有品呀？”小鹿暂停手机游戏，看向王一。
“她说我是个绅士。”
“是句客套话吧？”开车的美心调小车载收音机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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