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3
你为什么——
这里是二楼——
你怎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晁来不及问出口, 因为周倚凡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肩膀上。她死死抱着他, 眼泪、唾骂, 无一例外在他耳畔轰炸开来。
他只有缓慢抬手、接着在迟疑过后轻轻抚上她脊背的份。
比起这个。
岑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家的。
他在楼下看到人影，虽然不确定，但却足够他惊慌失措地追上楼来。
岑瑞有自己家每一扇门的钥匙。
他推门而入时，所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陈晁坐在沙发床上, 棉被直盖到上半身。
他坐着，在被窝里弯曲膝盖，用平静的表情和经纪人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岑瑞惊魂未定。
他试探着，扑到床边向外张望。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谁爬你窗户？”回过头时，岑瑞气喘吁吁地问。
他看到陈晁的神色纹丝不动。
“没有。”他说。
与此同时。
周倚凡快昏厥过去了。
刚刚肾上腺素才经历过狂飙，突然之间, 岑瑞降临，要不是陈晁把她扶起来, 她私闯民宅的行径估计就要被当场抓获了。
但是。
这并不代表她乐于落到这般境地。
周倚凡现在正在被子里。
脸贴在陈晁紧实的小腹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T恤，周倚凡确定, 这家伙绝对有人鱼线。
岑瑞就在旁边站着，周倚凡屏住呼吸。
然而墨菲定律告诉我们，要是糟糕的状况能被闪避，那状况也称不上是糟糕了。
鼻尖好痒。
陈晁身上充斥着干洗店的香气。
她隐隐约约听到他和岑瑞在谈论窗户的事情了。
周倚凡小幅度地、尽可能慢地移动手臂。
就在她马上要碰到自己鼻梁的时候。
“之后去那边拍摄, 我会陪你的。今天先好好休息，如今天气冷，你别感冒。”说着, 岑瑞走上前来，兀自像从前那样把陈晁的手塞进被子里。
周倚凡原本就要抓到自己痒的地方。
被子忽然打开。
陈晁那双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忽然汇入。
他知道她在里边，动作自然放缓，但还是轻轻触碰到她。
他一只手自然地掠开粘在她脸颊上的碎发，另一只手温柔地撑住她肩膀。
周倚凡只觉得眼前一空。
她听到他回答别人：“晚安。”
然后是门响。
即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但周倚凡仍旧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出去。
陈晁也没给她信号。
就这么过了几秒。
陈晁突然飞快地躺下来，并且将被子往下拉了一截，以便她将脸探出外边呼吸。
他就这么直截闭上了眼睛：“困死了。”
猝不及防与人同床共枕，周倚凡无话可说，不疾不徐地坐起身来。
她下床，拖鞋留在外边了，于是光着脚踩在地上。
周倚凡去找那炭盆。
结果看到的只有一只通电的电子炭炉。
她好像搞错了。
不知道陈晁是什么时候起身的。
他站在她身后，没预兆地出声：“你在看什么？”
周倚凡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还好她捂住了自己。
陈晁回头看了眼门，确定岑瑞没动静，这才回头。
“去坐着。”他稍稍摆头。
“什么？”
“你没穿鞋，”陈晁说着，疏忽间也不清楚是不是开玩笑，“要么我抱你过去？”
“别别别！”周倚凡算是认清他的里人格。
她在沙发床上盘腿坐，想了想又说：“其实‘被帅哥公主抱’也是我有生之年的愿望之一呢。”
“之一？”他看过来。
“还有‘和帅哥亲亲’、‘跟帅哥去民政局’、‘跟帅哥一起看《罗拉快跑》’。”
“……《罗拉快跑》啊。”
陈晁坐到沙发床边。
他说：“你刚才……那是为什么？”
还是被问到了。
周倚凡心想，也躲不掉吧。
怎么说呢。
因为害怕你去死。
就这么实话实说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挤出笑容，把搪塞的谎话说出来：“因为太想你了。”
沉默。
“而且忘带家门钥匙……”虽然很丢脸，但还是补充上。
又是沉默。
然后她看到陈晁直勾勾盯着自己。
“……想我了？”他忽然拍了一下沙发床。
周倚凡被吓得肩膀一震。
陈晁继续靠近她的脸：“真的假的？”
周倚凡屏息凝神，挪开目光，看着旁边回答：“真的啊！”
这谎话太牵强了。
就连周倚凡自己都心虚。
她还不如直接磕个头道歉呢。
“那你跟我一起住这里好了，”陈晁撤回去说，“既然这么想我。”
“还是不要吧？”周倚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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