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萧家还弥漫在喜气之中,到处挂着大红的灯笼,连江令宛跟萧湛所住的图南院门前都挂了两盏。
卧房内,烛光莹莹,江令宛双目弯弯,嘴角噙着一丝温婉的笑:“这会子穆馨妍已经被送到别院了,再过一会柳絮该回来复命了。”
身为内宅掌家奶奶,萧泊的婚事是江令宛一手操持,之前别人还觉得她年纪小,会出差错,后来却发现她有条有理,处处都妥当。比杨姨娘、吴氏管了好几年的人还老练,得到大家的交口称赞。
她在聘礼这件事上没有使绊子,杨姨娘就觉得其他地方就更不会使绊子了,便放开了手让她操办。
所以江令宛不费吹灰之力把柳絮安进了萧泊的新房。
新娘子还未进家门之前,柳絮就在新房内守着了。等萧泊去敬酒,新房内只有穆馨妍一个人了,柳絮在房里吹了药,之后趁着夜色轻轻松松把昏迷不醒的穆馨妍带走了。
“嗯,做得好,重重有赏。”萧湛在她脸颊亲了亲,以示夸赞。
江令宛把手伸向他,跟他讨赏:“既然如此,那就把赏赐拿出来吧。”
她不信他藏的还有私房钱。
烛光下,她白皙的肌肤,红润的樱唇有一种别样的娇。
萧湛抓住她的手,轻笑:“我刚才说了,重重有赏,本想今夜重重给你。不过你若是想要,现在也可以。”
他猛然靠近,将她压倒,含着她的耳朵:“说了重重有赏,一定会很重,有多重,就给多重。”
江令宛羞红了脸。
萧湛纵情时有多重,她是知道的,有很多次她都喊他轻一点。
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极高,她要轻,他就轻,轻几下,然后再重重地欺负她。时轻时重,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令宛闭上眼,搂住了他的腰。
这两个月来,他们越来越融洽了,她也渐渐摸清楚了萧湛的需求。
一晚两次是正常的,她能承受,他也欢愉。
若是隔一夜没给他,他就会难受,第二天要时候就会格外的多。
所以,除了小日子之外,他们夜夜都有。
今夜亦不例外。
她的温柔让萧湛越来越喜欢,亲吻着她的桃腮,他动情地呢喃:“宛姐儿,你怎么这么好。”
他要怎样,他就怎样,由着他,纵着他,身下的这个小姑娘,从身到心都是他的。
萧湛的吻一路向下,手摸到她的衣带,正欲拉扯,突然门口传来柳絮的声音:“五爷,奶奶。”
萧湛停了下来,把脸埋在她发丝叹息。
江令宛红着脸推他:“快起来,正事要紧。”
“好,这次记着,今晚,三次。”萧湛哑着嗓子,亲了亲她的耳垂。
等她忍着羞臊答应了,他才起身整理衣衫。
片刻后,让柳絮进来。
柳絮见自家小姐脸颊白中带红,眼梢娇俏妩媚,便觉自己太煞风景,不该破坏主子们恩爱。
上次小姐回棉花胡同,太太见小姐这么久都未有身孕,便问她们小姐跟五爷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啊。
太太听了皱了皱眉,觉得如果两人这样好,不该半年多还没动静。就叮嘱说,尽量不要在晚上回事,不要打扰主子们造小主子。
她跟竹枝一直是这么做的,晚上有事能免就免了,可这会子才刚刚入夜,天色还早,她以为主子们不会……没想到他们已经……
罢了,罢了,记住了,以后只要天一撒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绝不来叫门,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主子们生小主子的时间。
“五爷,奶奶,幸不辱命。”柳絮垂了眸,眼观鼻,鼻关心,“穆小姐已安置妥当。”
江令宛一向对柳絮很放心:“穆小姐醒了吗?”
“醒了。”柳絮回答,“奴婢蒙着面,穆小姐不认识奴婢,她一直哭着要找奶娘。穆小姐很害怕,奴婢怕她吓坏了,就安排了一个丫鬟陪着她。”
穆馨妍哭得十分可怜,并不大哭,也不闹,只小声呜咽,躲在墙角里哭。她很怕生,怯怯的,看人也不敢抬起眼睛看,只偷偷地瞧。柳絮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好好看着她。”萧湛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她心性单纯,胆小,爱哭,却贪吃。多给她准备点好吃的吧。”
“是。”柳絮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柳絮走后,定国公派人来了,来的是姜叔:“五爷,五奶奶,家里出了大事,国公爷让二位即刻过去。”
江令宛与萧湛对视一眼,知道穆馨妍的事被老国公知道了。
被萧湛猜到了,萧嗣寅果然不敢瞒老国公。
“好,我们这就去。”萧湛对这位定国公身边的老人是十分尊敬的,“劳姜叔稍后。”
二月底春寒料峭,夜里冷,萧湛拿披风给江令宛披上,他自己倒还是一身家常装扮。
姜叔悄然无言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却也觉得他们实在恩爱,五爷打小就养在国公爷身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样清冷的人,疼起妻子来竟然也如此体贴。
萧湛握着江令宛的手,一路牵着她,到了定国公门前方放开。
萧嗣寅、萧泊已经到了。
萧嗣寅冷淡的脸上一派严肃,看着只比平时更冷一些,并无多余表情。
萧泊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脸的懊恼焦急。
看到跟在萧湛身旁的江令宛,萧嗣寅眉头微皱,老国公瞥他一眼:“是我让五郎媳妇过来的,她既管家,家中的事没道理不让她知道。”
穆馨妍是女眷,说到底这也算是内宅的事,江令宛的确有知情权。
萧嗣寅没再说话,老国公便道:“叫你们过来,是家里出了事,穆四小姐被人掳走了。”
到底是老国公,一辈子经历的风浪多,这样大的事他也稳得住,把事情说过一遍,他吩咐道:“五郎你让金吾卫的人立刻就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让萧家军也出动,一切以找到人为目标。”
萧泊与萧嗣寅俱是一惊,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愕,怎么萧家军也已经交到萧湛手里了吗?这是怎么时候的事?
惊愕之后便是滔天的怒火。
尤其是萧嗣寅,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才是下一任定国公,萧家军应该交到他手上,如今国公爷越过他,把萧家军交给了萧湛,他就算做了定国公,又有什么意义?
萧泊的脸色格外难看。
他们布置多年,为的就是萧家军,如今萧家军已经在萧湛手里了,他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若换做平时,两人拼着让定国公不喜,也要理论一番,可眼下,显然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机。
萧嗣寅道:“我这便发动人去找。”
萧泊也说:“祖父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馨妍找回来的。”
定国公点头,老而弥坚的脸上,双眸闪过鹰隼般犀利的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走后,定国公叮嘱萧湛:“能不走漏风声最好,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一切手段。”
萧湛垂眸,没有应声,也没有出去找人的意思,他沉默得有些可怕。
老国公察觉到他的异样,抬眸看他,正欲相询,萧湛抬起了头,与他直视:“祖父,穆馨妍是我掳走的。”
他声音稳稳,并未刻意抬高声音,可这话却如石破天惊一般让定国公陡然僵住。
老人家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盯着萧湛:“你……知道了?”
老国公脸色发白,大受打击模样让萧湛心头闪过一抹愧疚,然而他的心很快又坚硬起来:“是,我知道了。”
老国公扶着桌子,让自己冷静,心里还残存了最有一时侥幸:“那你的身世……”
“我也知道了。”
老国公到底不甘心,强撑着问:“那个位子,你想争?”
“是,孙儿志在必得!”
嗡地一声,老国公觉得心头绷着的那跟弦断了。
精心教养的孙儿,想尽一切办法留他在萧家,千防万防,他还是要离开。
萧家后继无人,萧家军要重蹈其他三家的覆辙,几代人的心血要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老国公受到重创,后退两步,重重跌在椅子上。
“祖父,您听我说。”
萧湛一撩衣袍,跪在了定国公面前。
江令宛觉得此时应该让他们祖孙二人单独说话为好,便起身,走到一脸惊忧的姜叔面前,示意他出去。
两人出了屋,把书房留给祖孙俩。
姜叔满面的担忧,老国公难啊,大老爷不争气,中了荣国公穆家的计,把穆侧妃弄了出来。顺安郡王也被养在荣国公府,穆家想干什么,昭然若揭。
老国公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萧泊都已经三四岁了。
穆家想造反,自然做得紧密。他们家也是老牌世家,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虽然穆家军在洪文帝的雷霆手段下烟消云散,但穆家的心机手段还是有的。
老国公得知事情之后,立刻去找穆家交涉,摆明车马告诉穆家,萧家绝不会与穆家同流合污。
可是穆家早有准备,早在穆侧妃生孩子的时候,就把孩子抱走了。
穆侧妃生的是个女孩儿,被抱到穆家,就是四小姐穆馨妍。
而穆家的小公子被抱给了穆侧妃,充当萧嗣寅的儿子,被萧嗣寅弄进国公府,就是萧泊。
老国公骑虎难下,这几年一直与荣国公府周旋,可谓是心力交瘁。
更惊悚的是,这件事洪文帝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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