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帝就笑:“怪道今年联考会是这个小姑娘夺魁,原来名师出高徒。”
“清华箭法一流,又好为人师,便去六大书院任教吧,每天抽一个时辰,六大书院轮流教箭法,既可以传承箭术,又能替大齐培养人才,一举多得。”
洪文帝早就跟萧湛暗示过让他去六大书院教箭法了,他一直装傻充愣不答应,今天借着江令宛为由,萧湛想不答应都不行。
“臣遵旨。”
萧湛的箭法可是萧家独传的,洪文帝觊觎很久了。
如今可以发扬光大,用不了多久,大齐便会多出许多箭法高超之人,对皇帝而言,人才自然多多益善。
洪文帝心情大好,看江令宛越发顺眼:“朕方才说,你若能射下五色七宝琉璃灯,赏上加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江令宛没想过竟然还有赏,意外之喜太多了。
“臣女喜欢道学,仰慕冯敬南老先生的道法学识,若能进入道家学社,能跟冯老学习,便是圣上对臣女最大的恩赐。”
为了早日拜到主子门下,她通过萧湛进入南北商行内部,却一直没见到主子本人。为此,她跟萧湛提过几次,每次萧湛都刨根问底地审问她,萧湛太精明,她怕自己露馅,也就不敢再问萧湛,便派人盯着蓬岛瑶台与南北商行,可惜这么久过去了,她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前世主子最喜欢看道家的书籍,提起冯敬南老先生十分尊敬,还说过冯老是他的授业恩师。
她便开始留心冯老,只是这位老人家不是在家中就是在道家学社,她根本没办法见到人。
没想到今天皇帝要给她这个赏赐,这是天降惊喜啊。
本来江令宛今晚的表现已经让文武官员震惊了,她提出赏赐之后,连萧湛都多看了她几眼。
洪文帝呵呵一笑:“如此好学,难怪能打败宁轩成为头名。冯老一定会喜欢你的。道家学社你只管去就是,朕会跟冯老说的。”
洪文帝心情很好,让众臣自行赏灯,他摆驾回宫去了。
陆明珠也走了,临走之前捧着五色七宝琉璃灯跟江令宛道谢:“我就知道宛姐儿最好。”
江令宛笑呵呵推她一把:“知道我好,以后就要加倍奉还。”
这个五色七宝琉璃灯,她也很喜欢啊,就这样给了陆明珠了,江令宛多看了几眼,有些不舍。不过一转眼又高兴起来,因为可以接近冯敬南老先生,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主子了,这是最大的收获,比琉璃灯还好。更何况还有凤鸣弓呢。
今晚进宫,她是最大的赢家。
萧湛见她眼巴巴盯着琉璃灯,知道她舍不得,本想去安慰她来着,没想到小姑娘一转眼又美滋滋地笑了。
“很高兴?”
听到萧湛的声音,江令宛就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快乐是建立的五舅舅的痛苦之上的。
他一向深居简出,如无必要,鲜少在人前出现。如今却因为她的缘故,每天都要去六大书院。还要把自己的绝学传授给旁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很生气。
自己笑成这个样子,五舅舅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幸灾乐祸吧?
她抬头,正打算解释一番,萧湛已经抬腿下楼赏灯去了。江令宛追到楼下,还没看到萧湛,就被几个女孩子拦住了。
“江小姐,刚才是我不对,我有眼无珠,心胸狭窄,因为嫉妒你美貌、嫉妒你得了头名就使用卑鄙的手段欺负你,我错了,悔不当初,求你原谅我,不与我计较。”
是刚才挤她的小姐,她抓着江令宛衣袖,声音急急的,眼眶都红了。
另外几个拦江令宛的小姐也纷纷道歉,态度很诚恳,甚至还哭了。
不过是演戏罢了,她们的手段跟辛烟烟比起来实在不够看的,江令宛懒得理她们,随便敷衍了几句。
然后女孩子们就去找各自的父兄复命去了,她们来道歉,其实也是被逼的。
打发走了她们,江令宛便去找萧湛,远远看见萧湛站在亭子旁,身边站了几位官员正点头哈腰跟他说话。
“……下官有眼无珠,不知道那位江小姐是您的弟子,险些伤了江小姐,酿成大祸。下官自知有错,愿去两指。”
萧湛的权势他知道,萧湛得宠的程度,他也知道,他更知道萧湛的清冷不羁。
这般冷清之人,会指点一个女孩子箭术,为那个女孩子出头,说明那女孩子是他看重的。
他刚才却要对江令宛出手……
与其等萧湛收拾他,不如他主动自断两指,说不定萧湛看在他态度诚恳的份上,会放他一马。
“不必了。”
萧湛朝旁边瞥了一眼,看到小姑娘站在灯笼下垫着脚朝他这边看,就笑了笑:“赵大人也说了,只是险些酿成大祸而已。”
赵武官聪明,没出手,他便放他一马。就算赵武官真出手了,他也可以将他的玉佩拦下来,总之,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她。
所以,他的怒气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萧湛是难缠冷酷、手段凌厉,却也不是滥伤无辜之辈。从前会要贪官污吏的手,那也是因为他们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并不是因为私事。
赵武官太小瞧了他萧湛。
赵武官的确小瞧了萧湛的胸襟气度,他以为萧湛这是不满意,登时两腿发软,浑身打颤,要不是在宫里,他几乎要给萧湛跪下了。
“萧指挥使,下官……愿自断左臂,求指挥使给下官这个体面。”
他是武官,若是去掉整个右手,那就等于废人,去掉左臂,他还能使飞镖。
赵武官汗如雨下,抖若筛糠。
萧湛看着他,慢慢道:“赵大人若以为断了左臂便能自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萧湛看不上你的左臂。”
在赵武官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时,萧湛道:“不要手指,也不要左臂,我要赵家的飞镖经。”
飞镖经是赵家秘籍,是赵家世代传递的宝贝,从不外传过。
原来萧湛觊觎他赵家的飞镖经,怪不得他看上区区一条胳膊。
“明日,赵某亲自送到定国公府。”
赵武官失魂落魄而去,旁边其他几位官员都吓瘫了。
“有飞镖经足矣,你们的东西我萧湛看不上。”他看了众人一眼,就走了。
江令宛远远地跟着,等人越来越少,她才快步追上去,就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一路上了萧湛的马车。
“五舅舅喝茶。”
她嬉皮笑脸、一脸谄媚,两眼一直盯着萧湛,窥探他脸色,看他究竟有没有生气。
精明中带着几分傻气,可爱又可怜。
萧湛接了茶盏,抿一口放下,伸手去揉她脑袋。
江令宛身子一扭,躲开了。
萧湛手还伸着,男人手臂修长,五指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赘肉,像玉雕师精心雕刻出来的珍品。
他淡淡笑,用眼神威胁:“宛姐儿?”
好吧。
江令宛没辙,心不甘情不愿地靠过去,主动用脑袋去顶那双精致修长的手。
男人手很大,五指微弯,掌心却很温暖,为了取悦他,江令宛主动顶了顶,晃了晃,蹭了蹭,然后觉得这感觉其实还不错,蛮舒服的哎。
小姑娘像个小狗一样拿头顶他,手心里暖暖的,痒痒的,萧湛心变软了,手越发温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五舅舅!”
江令宛嘿嘿笑,脸颊上梨涡浅浅,甜美极了:“您不生气了吧?”
如果不是头上发髻乱了,闹哄哄像个小疯子的话,这甜美的模样不知要迷倒许多少少年郎。
萧湛端起茶盏,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笑意:“这话该我问宛姐儿,宛姐儿不生气了吧?”
“咦?”江令宛眼睛瞪圆,黑白分明的双瞳无辜极了,“我何时生气了?五舅舅待我这么好,疼我,帮我,护着我,我敬爱您还不及,怎么会生您的气。这是谁在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挑拨我跟五舅舅感情?一定没安好心,五舅舅千万别信。”
萧湛拧眉:“没有旁人,是我自己觉得宛姐儿生我的气了,看来,是我想错了。”
“五舅舅怎么会错?”江令宛信誓旦旦道,“您一向英明神武,机智过人,怎么会错呢?如果有错,一定是我的错,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五舅舅误会了。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宛姐儿计较,不会生宛姐儿的气的,对吧?”
真是个小机灵鬼。
萧湛点头:“嗯。”
江令宛松了一口气,甜甜笑了起来,头发乱乱的,像个小傻子。
萧湛直接让马车驶到棉花胡同,到了胡同口,江令宛刚要下车,就被他攥住手腕。
小傻子不明所以,侧目看着他,眼睛大大,波光潋滟。
萧湛握她玉腕的手松开,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然后从桌下的匣子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举到她面前。
江令宛凑近镜子,里头的小姑娘也凑近她,镜里镜外俱花颜,美得不得了。
不愧是小仙女,我果然很美丽。
心里美滋滋正想笑呢,然后一缕发丝掉下来,她退后一些看头发,就看到镜中小姑娘头顶鸡窝,笑得得意洋洋,一副天下我最美的傻样。
她脸一红,一把将镜子捂住,本能地去看萧湛有没有笑她。
萧湛还是那淡淡的温和神色,没有笑她,反而递给她一把梳子,跳下车,让她梳头。
五舅舅人可真好啊,都没有笑话她。
江令宛梳了头,打算下车感谢萧湛,撩起车帘,见男人背对着马车,没穿大氅,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两条腿修长笔直,十分好看。
他的手背在身后,手里拎着一盏璀璨夺目的灯笼,那灯笼色彩斑斓,流光溢彩,五色的琉璃晶莹剔透,把男人的手照得色彩瑰丽,光辉耀人。
听到动静,萧湛转过身来,把灯笼朝她面前递了递。
江令宛既惊且喜:“是送给我的吗?”
女孩子对这样漂亮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今天在宫里,她把那盏五彩七宝琉璃灯送给陆明珠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琉璃灯了,没想到一会就看到了。
小姑娘惊喜极了,好像不敢相信似的,眼睛亮晶晶,酒窝娇媚媚,目光就没有从灯笼上移开过,手伸出来了,又有些不确定,想缩回去。
萧湛直接把灯笼塞她手里,让她拿着:“天不早了,回家去吧。”
江令宛这才相信是真的,拿着灯笼笑了起来:“谢谢五舅舅,灯笼我很喜欢。”
她是真喜欢呀,因为一个人夺了灯笼就不能参加第二次了,所以她心里是有些遗憾的。如今萧湛把灯笼给了她,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且,这灯笼上还是小兔子,是她最喜欢的灯笼图案,比小猪猪还要可爱。
心里淡淡的失落一下子被满满的欢喜填充,她拿着灯笼乐呵呵地笑,冲萧湛挥挥手,美美地回家了。
小姑娘的眉眼弯弯,乐颠颠跑回家的模样像个小兔子,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快乐是骗不了人的。
哄她高兴,他很有成就感。
她跑到家门口,进了院子,身影被门遮住了,萧湛才转身上车。
“去查,江家车夫不能驭马,跟宁家有没有关系。”
主子护短疼闺女,把三小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不许旁人欺负了她一分一毫,青峰都看在眼里的,他早已习惯了。
天大地大,主子的小闺女最大,其他事可以等明天,这事今晚就得查。
青峰接了差事,忙去了。
第二天就把结果给查出来了:“……竟然真是宁轩这小子搞得鬼,他今天上午,竟然还给三小姐写了一封信。”
青峰十分不耻:“三小姐这么小,还是个孩子呢,宁轩竟然就把鬼主意打到三小姐身上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卑鄙无耻!”
萧湛:……
青峰觉得主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凉,知道他是被宁轩气狠了,忙说:“三小姐还未及笄,他就动了心思,还是个人吗……”
“出去!”
青峰话头陡然止住,无不委屈地出去了,宁轩得罪了您,您冲我发什么火呢,唉。
……
“小姐,又有信来了。”
江令宛刚用过早饭,门房就送了一封信来。
这已经是连续三天有信了,江令宛打眼在信封上一瞟,就让柳絮丢掉。
元宵过后第二天,宁轩邀她去茶楼,说有事情跟她说,江令宛当然不会去,没想到他倒是锲而不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模样。
“以后再有宁轩来的书信,直接丢掉。”
柳絮应了,门房的嬷嬷来了:“小姐,有一位赵大人说有事要见您。”
赵大人?
江令宛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姓赵的大人啊。
来者是客,人家都到家里了,那就去见一见吧。
“将客人带到花厅,我一会就去。”
赵武将到了花厅,惭愧极了。
昨天上午,他去了萧家,把飞镖经送给了萧湛,这是赵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因为他却要流落外人之手,以后飞镖再不是他们赵家独有,他是赵家的千古罪人。
赵武将痛心疾首地奉上飞镖经,萧湛接了,然后当着他的面损毁。
赵武将心神俱震,呆了一会才明白萧湛根本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他说不生气,便是真的不生气。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湛怕他自寻短见,所以才说要飞镖经来安他的心。
飞镖经他奉上了,萧湛却毁了,他们之间一笔勾销,而萧湛却没有看到飞镖经里的内容,飞镖经依然是他们赵家独门绝技。
他惧怕萧湛,如今这怕里更添了敬畏。
难怪他十六岁就能出征两广,平定民乱,这样的胸襟智谋,他此生难及。
赵武将当场跪地,给萧湛磕了三个头,感恩而去。
萧湛不怪他,但他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回想那晚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很下作。
所以,他今天来跟江令宛道歉,不是嘴上说道歉,而是捧着家传的另一件宝贝来的。
“……若非萧五爷阻拦,赵某当时或许就要伤了江小姐,冒失之处,望江小姐原谅。”
原来那晚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凶险了事。
幸好有五舅舅,否则她可能被人打烂了头都不知道谁干的。
江令宛看了赵武官一眼,然后去看他放在桌上的白玉茶壶,那壶通体雪白,晶莹透明,十分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等拿在手中,她登时就知道,这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已故玉雕大师薛老的遗作,水上漂羊脂白玉茶壶。”
此壶不仅薄如蝉翼,轻若鸿毛,雕工精湛,若将它放在水中,它还能漂浮不沉底。当世只有两件,一件在萧家,一件在赵家,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这样珍贵的宝贝,赵武官竟然要送给自己,江令宛不想要。
赵武官却不容她拒绝:“我赵某心中有愧,若江小姐不收下,我此生难安。这玉壶我既然已经送出,断不会收回。江小姐是怕赵某不是真心吗?你若真不收,赵某便当这江小姐的面,将此玉壶砸碎!”
他说的全是真心话。
江令宛知道这样的武将是直性子,略一思忖就笑道:“既然赵武官割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元宵夜的事情一笔勾销,赵武官不必放在心上了。”
赵武官心头一桩大事终于放下,对江令宛非常感激。
送走了赵武官,江令宛让竹枝把水上漂羊脂白玉茶壶包起来放进匣子里,让柳絮陪着出门,来到玲珑玉坊把玉壶交给梅雪娘。
梅雪娘惊喜交加,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宝贝,她爱玉雕成痴,一直心心念念想学着雕水上漂玉壶,却总是失败。
如今见到了真物,可以好好研究,如何能不惊喜?
江令宛见母亲喜欢,便觉得这个礼物收对了:“明天是顾表哥生辰,我去给他买个礼物,等会过来陪母亲还有宝儿吃饭。”
梅雪娘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笑道:“好,母亲做你最爱吃的菜。”
出了玲珑玉坊,江令宛便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首饰铺,她想给顾金亭买一根簪子。因顾金亭穿着朴素,金玉发簪并不适合,江令宛就挑了一个木簪,让店小二取下来。
她长得漂亮,娇如红杏,甜似樱桃,一双大眼睛水波盈盈,让人看了还想看。服侍这样的客人,店小二很高兴,这样人比花娇的小姑娘跟他说话,就是不买他也乐意陪着。
江令宛拿了簪子看,根本没想到身后有人进来,站在一边看她。
这个人正是宁轩,他连送几封信,都没得到回应,便知道小姑娘还在生他的气,便让人在江家守着。
得知江令宛出门了,宁轩便追了过来,一进门正听到店小二在卖力推销:“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出的新款月影梅枝簪。这簪子雕工好,雕了月出云中的样式,簪身上刻着守得云开见月明,意头好。这簪还是用梅枝雕成的,取梅花香自苦寒来之意,送人都非常好。”
江令宛听到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几个字,顿时心头一软。
前世,顾表哥守了她一辈子,这一世,的确要得见光明了。
她很喜欢这个簪子。
店小二笑着问:“姑娘若是送给长辈,我便用雕了松树的匣子,若是送给兄长,便用同根竹花样,姑娘要用哪个呢?”
这两个都不是江令宛需要的,她直接说:“我要用比翼鸟的匣子。”
“原来姑娘是要送给心上人,真不知哪家儿郎如此有福气,能得姑娘青睐。”店小二满脸笑容一面把木簪包起来,一边歆羡道。
宁轩走出首饰铺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淡淡笑容的。
早在店小二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姑娘这簪子是买给他的了。
她守了这么久,云已开,月已明。而梅是他最喜最爱的。
她会直接跟店小二说是送给心上人的,他更是欣喜,她一向如此大胆,就连这种事,都毫不遮掩。
而且她竟然也学会欲扬先抑,想送他礼物,之前却故意捉弄他,不理他,等他失落着急之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她一向是这样,想尽办法接近他,只是如今更聪明了些。
她这样用心,他自然也该给她一个惊喜。
宁轩去了另外一家首饰铺,挑了一个白玉嵌红碧玺双结如意钗。
钗很漂亮,碧玺红彤彤像小姑娘的唇,高兴的时候笑得弯弯,不悦的时候抿成一条线。他更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娇娇甜甜惹人疼。
如意钗,如意,如意,一切自会让她如意。
宁轩将钗放入怀中,追着江令宛进了一个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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