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舅舅!”轩哥儿十分欢喜,咯咯笑着扑过去叫他抱。
江令宛面对着墙根,好半晌才转过头来,仰头笑望着他:“我不知五舅舅有这样的癖好,既然如此,这些土咩咩就送给五舅舅了,您不要客气,拿回去吃吧。”
萧湛似笑非笑:“怎么,你不起来吗?”
“难得遇到五舅舅喜欢吃的东西,我怎么着也得多挖一些才是,这些土咩咩太少了,恐怕还不够您塞牙缝呢。”
江令宛笑容可掬,双眸盈盈有光,像小猫般乖巧:“您回去吧,我再多挖一些,无论如何也要给您凑够一盘菜。”
萧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小姑娘这是腿麻站不起来了。
他幽幽一笑:“既然是要送给我,我怎么好让你独自受累,还是我陪你一起挖吧。”
他放下轩哥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眸中笑意浅浅。
江令宛:……
这家伙,分明是看出来她腿麻了,故意等着要看她笑话呢。
反正他已经看出来了,与其让他继续嘲笑,还不如主动承认,早死早超生呢。
罢了!算她倒霉。
“也不光是为了挖土咩咩。”江令宛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不好意思地扭着手指,“我腿麻了,怕五舅舅笑话,想等您走了再站起来。”
“其实是我想多了,五舅舅您人这么好,怎么会笑话我呢。”
小姑娘脸红红的,又娇艳又羞涩,虽然明知她这是故意装出来的,可他看着心里忍不住软得一塌糊涂。
“我当然不会笑话你。”他放软了声音,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乖乖的,我拉你起来。”
不待江令宛有所反应,他大手就抓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将她拉了起来。
江令宛突然起身,只觉仿佛有成千上万蚂蚁在啃噬她的双腿,剧烈的酸麻感让她站立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一旁栽去。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萧湛长臂一身勾住她腰肢,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抱起,放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歇一会,等腿不麻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江令宛心中窘然,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好在她脸皮厚,在心里窘迫不过片刻就丢开,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跟轩哥儿数土咩咩去了。
过一会她站起来,笑着问萧湛:“五舅舅,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呀。”
她眼睛亮亮的,神色坦然从容,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似的。
萧湛抱起轩哥儿,揶揄一笑:“跟我来。”
江令宛不解何意,跟着他来到一处精舍,萧湛让人抱了轩哥儿下去洗手换衣服,指了指木架子上的水盆。
又是挖土又是用手捂土咩咩,她的手的确得洗洗了。
江令宛挽起袖子,正打算洗手,低头瞧见铜盆的清水中,映着自己的模样。
不知何时,她脸上抹了泥灰,鼻子上的那一块尤其明显,这样看着,俨然一直花鼻子猫,十分滑稽。她自己看着都忍不住想笑,怪不得萧湛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她赶紧掬起一捧清水,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干净了,再三确认没有泥灰了,才用帕子把脸上的清水擦干净。
萧湛招手见她过来,见她小脸白皙柔嫩吹弹可破,隐隐还有擦拭过度的红痕,眼神顿了顿方道:“我来的时候在寺门口遇到一位姓杜的妇人,说是来找你的,你可认识?”
杜妈妈?
江令宛眉宇间顿时露出几分急切:“应该是我母亲身边服侍的人,她现在在何处,您带她进来了吗?”
“在旁边的厢房,你去找她吧。”
他话音还未落,江令宛已经快步朝外走去了。
母亲搬出去之后,每次传话来的都是碧霄姐姐,因为母亲身怀有孕,处处离不得杜妈妈。
母亲月份大了,杜妈妈正该寸步不离守着母亲才对,她突然过来,还找到白云寺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江令宛脚步生风来到厢房,果然是杜妈妈来了:“杜妈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母亲哪里不好?”
前世母亲英年早逝,这一世,她虽然扭转了母亲的命运,却一直没有彻底放下心来,就怕命运的车轮会沿着前世的老路走。
“小姐别急,是有点事,但不是夫人出事,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那次海棠诗社的社长赵二奶奶来找梅雪娘做玉佩,因为乔太太的搅合耽误了赵二奶奶不少时间,梅雪娘心存歉意,就在原定的价格上又让了一成。
待玉佩做出来,竟然比赵二奶奶想象中的还要好,拿给诗社的成员之后,大家俱十分喜欢,日日佩戴。
有赵二奶奶替梅雪娘宣传,又有诗社的成员佩戴,梅雪娘雕刻的玉佩一下子受到了大家的喜爱,每日宾客迎门,前来买玉佩、定做玉佩的客人络绎不绝。
梅雪娘经商多年,自然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为了抓住这个机遇让铺子在京城站住脚,对于客人来者不拒,只是定做玉佩的时间拉长了,这样就算她在孕期,也完全能应付得来。
本来一切都很好,不料七天前,原本一直给玉玲珑坊供玉料原石的货商停止给玉玲珑坊供货了,梅雪娘前去询问,对方说是东家吩咐的,不仅现在不供,而且以后都不会再做玉玲珑坊的生意了。
没有玉料便不能雕刻玉佩,收了客人的定金,不能按时交货,赔钱是小事,砸了口碑却是事大。
梅雪娘知道事态严重,马不停蹄寻找其他玉料货商,几天下来跑了许多家,得到了俱是同样的答复。
事发以来,梅雪娘就不曾好好休息过,杜妈妈劝也劝不住,就来找江令宛想办法。
江令宛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没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您别着急,回去好好守着我母亲,玉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您先回去,我今天晚上去看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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