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没有反驳，浑身颤抖。那委屈的样子，好像和刚刚发生的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李婷也悄悄地躲到黎樰莉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于浅宸拿出手机举到黎樰莉面前，屏幕亮着微光，是通话界面，通话人是“韩微笑”。 于浅宸冷笑一声，手上加重了力道，将无尽的怒火都发泄在手机上。他冷冷地盯着黎樰莉一字一顿地说：“需要我把你刚才说的话放一遍吗？” 黎樰莉这才注意到屏幕上的录音按键一直亮着。她刚刚怂恿夏晚晚的那些话，早就被一五一十地录下来了。 “动手的不是我，是夏晚晚。”黎樰莉努力地掩饰慌乱，不肯低头认输。 “教唆他人进行校园暴力？你以为这是小事？一旦我报警，你们都跑不了！” 听到“校园暴力”和“报警”几个字，黎樰莉和李婷一下子慌了神，整个人都蒙了。 李婷先反应过来，急忙向她道歉，可态度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微笑，对不起啊，都是同学，你原谅我吧。” 呵呵，这话说得，还真是厚颜无耻。都是同学，所以她就应该原谅？如果不是她留了心眼，偷偷给于浅宸打了电话，后果肯定会不堪设想。 楚艾钰没有理她，挂断电话保存了录音。她刚准备和于浅宸一同离开，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振动起来。 “微笑，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出什么事了吗？”林玥芬久久没等到楚艾钰，心急地打来电话。 “嗯，出了一些事……我回去再和您说吧，现在说不清楚……” 楚艾钰没在电话里提及这件事，她想斟酌一下语言，好让林玥芬重视这件事，最好找到校长，让校长严惩黎樰莉和李婷。 她要让黎樰莉和李婷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软了下来：“微笑，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黎樰莉没有说话，她看着一脸平静的楚艾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故意的！从一开始，楚艾钰就在故意布局，她毫不反抗，任她们欺负，就是想以此为把柄，反将一军！ 黎樰莉握紧了拳头，她小看了眼前的女生，这个女生真的是心机叵测。可是现在，她必须认输，不让事情闹大。 “韩微笑，对不起。”黎樰莉咬着牙道歉。 “你们现在向我道歉，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因为害怕承担后果。”楚艾钰一针见血地指出她们的想法，“所以……我不会原谅你们。” 在楚艾钰看来，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欺凌者，永远只会看形势欺善怕恶，如果不得到惩罚，还是会继续欺凌别人。 于浅宸从没看到过这样盛气凌人的她，眼前的女生和记忆中那个亲和力极强的小女孩判若两人。不过，他并不反感，甚至还想为她鼓掌。 黎樰莉这些人，早就该得到教训了。 回到家后，楚艾钰将整件事告诉了林玥芬，但是没有提到夏晚晚。林玥芬很愤怒，直接给星禹高中的校长打了电话，第二天又和楚艾钰一起来到了学校，要求校长严肃处理欺凌者。 星禹高中可是一流高中，哪里出过这种丑闻？校长羞愧难当，当即向林玥芬保证，一定秉公处理，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事情处理得很快，因为证据确凿，黎樰莉和李婷被全校通报批评，记严重违纪一次，停课两周。而夏晚晚则因为楚艾钰的口下留情，没被处分。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她就没来学校，听班主任说，夏晚晚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听说黎樰莉和李婷是被家长直接拽出校长室的……”叶萧凌拆开一包薯片，递到她面前，“她们太可恶了，再有下次，我一定要帮你报仇！”叶萧凌像模像样地抡起拳头比画两下。 她吃着薯片生气的模样，像一只存满食物鼓着腮帮子的仓鼠，蠢萌蠢萌的。 “不过夏晚晚怎么生病了？还请了一周的假，可惜了，没有亲自听到黎樰莉被处分的消息……”叶萧凌咂了咂嘴。 楚艾钰推开薯片，兴致全无。 夏晚晚难道被自己的话吓到了？所以才躲在家里不敢上学？那天，黎樰莉说夏晚晚是……杀人犯？一想到这三个字，楚艾钰就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夏晚晚也是自作自受。”叶萧凌将薯片咬得“咔咔”作响，声音含糊不清，“你千万要防着她，她并非善茬。” 楚艾钰正在胡思乱想，听到“自作自受”四个字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叶萧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黎樰莉讨厌夏晚晚的原因？” “当然知道了！”叶萧凌噎住，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两口，“我和夏晚晚读一个初中，她初中时有个很好的朋友，叫谢烨林。她们形影不离，就好像咱俩一样。” 叶萧凌说着傻笑起来，捏着两片薯片放到嘴里。 “继续。” “哦。”叶萧凌吐了吐舌头，“后来谢烨林和夏晚晚闹了矛盾，冷战了很久，再然后，谢烨林就……”说到这里，叶萧凌忽然神情肃穆。 楚艾钰已然读出某些讯息，但又不敢胡乱猜测。 “听说是夏晚晚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到谢烨林，导致她得了抑郁症才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的。后来谢烨林的爸妈还来学校闹过，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夏晚晚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谢烨林的爸妈都是报社记者，他们要求学校开除夏晚晚，不然就连着学校一起曝光，说学校包庇凶手。可校长没有理由开除夏晚晚啊，毕竟又没有证据，而且就算夏晚晚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谢烨林，也不是造成她死亡的主要原因啊……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而夏晚晚本来就内向，没什么朋友，同学们又因为这件事孤立了她。所以，初三那年她就转学了。” 楚艾钰将叶萧凌断断续续的话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得出结论：“所以，因为谢家父母这么一闹，同学们便认定夏晚晚害死了谢烨林，谢烨林的人缘好，所以很多人为她鸣不平，把气撒到了夏晚晚身上。” “对，而且黎樰莉、谢烨林和夏晚晚，她们三个人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见她一脸吃惊，叶萧凌兴致高了起来，“看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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