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55 to 55
周擎在被盘问了几个古早问题后便被释放了,他在离开之前去见了杨律师一面。
杨律师人脉众多,正和警方交涉,在拐角处低声和他说周桎就要移送去拘留所,不用保释——那便是周桎自己的意思,又说目前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不便与周擎细谈,最后留了个私人手机号给他。
很多问题算不上没有弄清楚,只是个中联系难以挖掘。
连陈缭都能想到的蒋知跟孙羌,甚至和李家有联系,未必其他人就能很好地理解,而且蒋知本来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干同室操戈的事情。
只是警方的调查结果需要等待,第一知会人是周桎和林锦本人,其次律师,最后才算是周擎。
周擎又去了一趟周宅。
周宅并不是像他昨天到的那时候一样毫无动静,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新闻频道正循环播放周桎及其助理被逮捕的第一画面,有些已经联想到了三年多前的车祸,苦于没有视频,只是把当时的惨况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电视前却没有人。
周擎在左侧走了一圈,刚要进走廊另一边时,右手边的门响了一声。
陈缭穿着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的眼睛似乎是长时间被水汽熏的,眼角有些泛红,推门的指尖泡得起皱,看见周擎怔了一下,轻轻问了声好。
周擎看他转身又进去,到洗手台边拿了手机,出来进了厨房,回头问周擎:“周先生要不要水?”
周擎跟着进去,看了一眼台子上几乎没动过的菜,说:“加冰。”
陈缭便从冰箱下层拿了冰块添进去,把杯子递给周擎。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气氛就苦闷着,过了好半天,周擎才打破寂静:“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陈缭还在发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周擎不喜欢他这样,但碍于情况需要,还是又问了一遍:“你都知道些什么。”
外面关于周桎的新闻已经放完了,主持人在报道邻省化工厂的爆炸伤亡情况。陈缭往电视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对周擎的问题有点理解了,才说:“前几天孙先生来了家里一趟,我问先生他是不是车祸的主谋之一,先生说是的。”
“然后我自己想了想,孙先生身份敏感,从这一家去了那一家,依然风生水起,背后应该是有人的。”
“我问了先生。”陈缭顿了顿,“但他还没告诉我。”
“其他的,只看到今天的新闻,说举报者被林先生杀害了。”
周擎的感觉不比昨天好上很多。昨天的第一反应是,周桎原来也不是那么死板。今天的则是,都在乱来。
周擎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不过又有谁会觉得陈缭会对他们起什么有利作用呢。陈缭家庭普通,脾气性格不适合这个复杂的圈子,周桎多看他一眼就可以登上娱乐头条头版,但他现在却知道这么多内幕,况且周擎仍然对他的身份持疑。
周擎还在拿捏着自己该说什么,要说多少,陈缭给了他建议:“周先生可以不说的,和我说又没什么用。”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和周桎有点相似,神韵却完全不一样,有种单纯的柔弱和泄气,握杯子的指尖泛白,片刻后他转头往窗外看。
周擎突然想起陈缭昨天很是礼貌和理解的动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告诉他:“事情还是李家做的,不过具体案件进展,还得等消息。”
陈缭回头看着周擎,嗯了一声,周擎没话说了,就朝他点头,走到窗前给警局认识的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告诉陈缭待会对方会给发点信息过来,不过不多,还是要等杨律师的通知。
陈缭还是点头,坐到沙发上换了个台,突然想起来问:“周先生,您吃饭了吗?”
“不吃了。”雨西周擎答完,又说:“你自己吃吧。”
陈缭放下遥控器,摇摇头,周擎也随他,坐到了沙发另一侧。
电视上播放着连续剧,两个人视线时不时落在手机上,一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铃声。
周擎没经历过这种煎熬,有些坐不住,倒是陈缭安静地多,水喝完了就抱着空杯子,眼睛睁累了就干脆闭上,过一会再睁开,继续看泫然欲泣的女主和表情冰冷的男主。
周擎看了陈缭几眼,陈缭先没有反应,后来才问:“周先生?”
但就是问的时候,他也没有转过头。
周擎便突发奇想地问:“你觉得这两个案子都是事实吗?”
“事实?”陈缭看向周擎,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很温和无害,他说:“娱乐新闻不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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