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相伴相知意(4)
相伴相知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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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搂在他腰间的手抱的很用力, 温热的呼吸就吹拂在他心口的位置, 宋欧阳听着她语气里难掩的心疼,眼眶胀的也有点酸。
前年宋铭怀第一次回到宋家表明来意时, 态度极其温和, 甚至比去年国庆那次对待夏天的态度还要亲切,可越是如此, 越让宋欧阳觉得恶心。
人走后, 宋欧阳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第一次失了控,跑到平时只为了消遣健身的泰拳馆,发疯似的把人当靶子练, 或者也可以说, 自己做靶子,让人练。
四十多岁, 做了二十多年的泰拳师估计也是第一次看见了这么一个真不要命的人, 幸好当时雷霆和徐静宜不放心他,跟在他身后去了,否则——
他后来也不敢想。
只是清醒了去给那也认识了几年的教练道歉, 听对方笑着说,他那天真以为自己在跟个失了疯的人打架,稍后也给他表达了歉意, 罔顾了自己的职业操守, 下的手有点重了。
宋欧阳自然不会介意,其实如果不是第二日看到自己脸上,身上的伤, 他都察觉不出来自己身上的痛感。
隔天,雷霆来找他,他让人恶心的身世再瞒不住,雷霆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他第一个尝试着劝他去看看医生,其后是徐静宜,说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此时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的名字。
“今天看到你这样的是我们,要是明年,甜甜回来呢?”
……
后来那医生也给他说,人的情绪在心里压的久了,再如何无事,也都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坏情绪仍旧是在悄悄积攒着,总会有自己承受不了的那一天,到那时,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它的受害者。
他最后的这句话,彻底粉碎了宋欧阳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宋铭怀的那些垃圾事是他的,跟他没关系,他信自己,信自己能好好过完这一生。
可那次的情绪崩溃,却让他连自己这唯一信奉的事,都怀疑起来。
……
“我好了。”
夏天的耳廓被宋欧阳的气息浸湿,听见他靠着自己耳边,哑声说了这三个字,随后又说,“不会伤到你。”
起初,他最怕的,就是让她成为那“任何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夏天被他这两句话气的眼眶更红,张口咬他,可他胸口的肌肉硬,咬不动,只好用额头在他心口的位置碰了两下,想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欧阳用手摸她的额头,滑到她眼睛上,给她擦眼泪,“以前不是故意瞒你不说,是不想污你耳朵,也不是不愿介绍他给你认识。”
“他不配。”不配见到你。
宋欧阳的吻落在夏天的鼻梁上,“既然最终还是没瞒住你,那我就再多说几句。”他停了停,才道,“以后结婚,婚礼上可能也不会有我家里的什么人,”他再停了下,“以前我想着还有奶奶可以给你,现在…”
他停下,没再说了,知道她不会不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虽然他一直在给她擦眼泪,可夏天的泪却像河坝决堤,如何拦也拦不住,如何堵也堵不了。
她淌在他心口无声无息的泪,也烫得他心口一阵阵的疼。
“除了这个,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宋欧阳低头,和她额头相抵,明明屋子里暗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却仍然睁着眼,看着她,认真承诺,“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宋铭怀,除了身体里淌着他一半的血我没法选择,我跟他一点儿不一样,我能一辈子对你好,就像夏叔叔对唐姨一样,只要你信我。”
他轻声再说,“只要你信我。”
没人知道的是,宋欧阳之所以不告诉夏天,除了刚对她说的那些,还有一个就是“怕”,怕她知道后,会担心自己会像宋铭怀一样,对爱情不忠,对妻子不义。
他不敢冒那个险,也没那个胆量冒那个险。
可她刚刚语气里的心疼和这源源不断的眼泪已经完全打消了他压在心里的“怕”,只要她信他,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需要什么婚礼,”夏天听着他的话,强稳着情绪,压着心窝里一阵阵的疼,喃着鼻音告诉他,“也不需要其他什么人。”
“我要的是你。”能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前后数的着的除了他,再没别人。
她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宋欧阳默了半晌,叹道,“是我想要给你多一些。”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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