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微微一笑,莫名有些火花四溅。钱月在底下拉了拉她衣袖,暗示她别乱讲,金倩跟罗一的关系特别好,连钱月都看得出金倩有点不高兴。
今天还是人家男朋友请客吃饭呢。
钱月瞥了一眼主位上的李栗,他靠在椅背上,凝眸敛神,很注意地听着。
“她家要是跟李大哥一样有钱,还用得着每天打工吗?”
杯里的酒晃了一晃,像是心事泛起的涟漪。
每天打工……
钱月小声道:“我也见过,上个月有个男生送她回来,个子不太高,但是人看着挺精神的,和和气气的模样,下车的时候还塞钱给她。”
金倩的脸色都变了。
李栗微皱眉头,无意识地饮尽杯中酒,再放下的时候杯子早就空了。
吃完饭,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他又喝过酒,于是打电话让司机来送她们,然后又另外叫了辆车,开车的司机问他去哪儿,他随手把领带扯下,扔在一边,报了个地名。
当年为了找到宋一,他去过宋勇的看守所,他找遍了所有地方,连沈蓉蓉都问过,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低声下气地来求宋勇,就想知道他的宋一到底在哪儿。
那时候宋勇就在玻璃后冷笑,说出的话就像诅咒一样:“她现在过得很好,但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永远。”
看守所已经偏了市郊很远,背靠大青山,路都是最原始的沥青马路,被烈日晒得发烫。来这里只有一班公交车,只有一个站牌,他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下午两点十五分。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他看到了从看守所正门走出来的罗一。
他陷坐于车内深处,不动声色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几乎没怎么改变,还跟从前一样,幽深贞静,像一朵亭亭的栀子花,散发着幽香,从他的记忆中走来,最后又跟他的记忆重合。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她还没踏出第一步,手被人从身后拽住,然后一用力,往后踉跄了几步,倒在一个温热的胸口。她骇然回头,他太高了,这四年似乎又高了很多,像堵墙的阴影落在她脸上。
是李栗。
她低声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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