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就这么多。公子不要太高看我。”不吊儿郎当的封飞尘,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有点像小版的沧浪。
她的底牌要是真的都亮了, 也不是个太难对付的人。
“我相信。接着说你的梦吧。”
不知道为什么, 封飞尘对于桥渡的这句回答不是很满意。他还在质疑自己,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毫无保留,把所有底盘都亮给了他。他就是那么一个多疑的人吗?又或者, 封飞尘就是那么一个不值得他相信的人吗?
喜欢一个人,在他的面前就会变得多愁善感,所有的理性的枷锁, 都会被感性的河流击溃, 然后顺着河流飘到所未知的地方。
封飞尘很讨厌, 在冯桥渡面前,被动的自己。
眼眶又有点酸楚,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桥渡是一个很危险, 也必定长寿的人。自己想要和他一起, 就必须要先长寿。就算变成一只臭虫, 也要臭他一辈子。她喜欢他,不求得到, 但求阴魂不散, 纠缠一辈子!
她必须要给自己留后路。
“梦里有座山脚, 有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桥对我说,“那朵双生莲真美。””封飞尘的话半真半假, 如果冯桥渡相信了这句话,对吉祥如意姐妹也是好的。
“沧浪的梦呢?”
“也是同样的场景, 他也许是一座桥。梦里在等一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知道年纪。”
“飞尘的梦?”
“我已经讲了两个,这次轮到您说了。”
冯桥渡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虽然不是很难对付,但若是有私心,还是会惹一身骚。不过,也不是什么有利有害的东西,他便如了她的愿,让她多点对自己的感激。
“梦里我是一座桥。我能看到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是,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他,他羡慕着他桥身上的双生莲花,互相陪伴。他羡慕着桥上的飞尘开心沐浴阳光,他甚至羡慕那座桥可以承载他喜欢的东西,那飞尘。
他被桎梏在他们的快乐的世界里。心有不甘,他要拥有他自己的幸福!
于是,他梦的最后一个场景。
他不知道从何处眺望,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了。他应该自由了。
“没有别的了?”封飞尘没有想到,桥渡的梦竟然可以用一句话表述出来。他们所有人的梦里,只有如意的梦中出现过封飞尘。
“没有了。”桥渡和封飞尘一样,藏了一半的话。
“如果你是桥,沧浪也是桥?那你们俩究竟谁是真的桥?又或者你们是不是有一个人在说谎?”封飞尘没有过脑子的说道。
桥的身份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她在梦里就一直在找桥,感激他给了自己依托的地方。有点浪漫,有点英雄主义。她虽然有些时候,粗枝大叶的像个男孩子。但还是有女孩子天生爱幻想的,可以称之为可爱的弊端。
那天晚上,沧浪说他是桥的时候。封飞尘根本就不相信,她觉得桥化作人形之后,应该是桥渡这样的。温柔、无时无刻不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这样的桥,才愿意给尘埃、飞尘一个安身之所。
她期许着桥是桥渡。
桥渡没想到,封飞尘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在说谎,他仍旧带着面善的微笑。只是语气有些凌厉。“封飞尘,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那如厉刀一般的声音一出,封飞尘惊出一身冷汗,都怪自己太想知道谁是桥了。才会说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话。她赶忙跪下。“主子饶命。”
“原谅你一次。起来吧。”冯桥渡一句话,就又让她濒死的生命,又恢复如初。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为了他,她愿意去适应。
“你也在做梦,那么你在梦里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冯桥渡一语道破。不过,关系这么明显的梦都看不出来,桥渡才真是个傻子。
“我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只看到了桥。其余的什么也没看到。”封飞尘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言多必失。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冯桥渡面色严正看着她,依旧面带着微笑。
漏洞百出!
人一旦怀疑某个人,她说的每句话,都可以怀疑上一番。比如冯桥渡,知道封飞尘并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当挡箭牌,说明她没有说真话。
这个人不能多留,发挥到她最高价值的时候,要除之而后快。
梦里,这次封飞尘很认真的打量着一切。
河面桥的倒影中,果真有一朵双生莲。她做的梦里真的有如意吉祥,那桥渡和沧浪,谁才是那座她需要感激、需要报答的桥?
“如果你们有来生,你们会叫什么名字?”封飞尘在梦里问着周围。
河里的淤泥笑她笨蛋。“我要是成为人,我就叫垢,河里面的自然取与水有关的名字,桥取与桥有关的名字,双生莲寓意吉祥如意,如果是同胞姐妹,自然叫“吉祥”和“如意”。你嘛,就叫“飞尘”,最好认了。”
那这样,桥渡才是那座桥,而沧浪则是河面里桥的倒影。一定是这样,没错的。怪不得自己第一眼就会喜欢上桥渡。怪不得就算沧浪说梦到自己是那座桥,自己也不会相信。
封飞尘一夜睡得很好,因为她找到了答案。
十三岁之前,冯桥渡果真帮她找来了一个很简单的任务。还是和一个很谨慎的暗影卫一起。
她表现的有些毛手毛脚,但总归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和她一起的暗影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现的不在愿意和她合作。
任务完成之后,一起暗影卫便离开了。就好像冯桥渡之前打好招呼。她换了身男装,拿着冯桥渡给她的五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在街上乱晃悠。
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苦恼的很。几年来一直囚禁在冯家,就好像和外界断了联系。她甚至有些吃的和用的都分不太清楚。一定要多出任务,多出来溜达溜达。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件事情。封飞尘转悠了很多条街,看了很多地方之后。
最终,锁定了一家青楼,走了进去。
同样执行任务完成的沧浪,在房檐上吹风,正好看见封飞尘进入青楼的身影。
封飞尘进去之后,东瞅西瞧,这真是个美人窝。她们的打扮固然好看,可惜不太符合她的样貌。要找一个和她样貌、气质差不多女人,来改造她。她还有点心虚,怕自己身上的钱不够,走起路来,有点贼眉鼠眼。
封飞尘的面相太过陌生,举止行为又太过古怪,青楼里的老妈妈一眼就看见了她。朝她走了过来,又摸了一下面料,好衣服,只不过,袖口,衣摆处摩擦痕迹几乎没有。
新人,新衣服。
老妈妈试探的问道:“公子想要来找哪位姑娘?”
“我想找个样貌和我差不多的。然后,很有气质的那种人。”封飞尘说道。
老妈妈一听,手帕掩面,尖声笑道:“公子在说笑吗?您找和您长相差不多的,不应该去象姑馆吗?”
“那是何地?”封飞尘有些不解。
老妈妈刚要解释,沧浪的古板的声音突兀出现。“那封飞尘,你知道这又是何地?”
“你怎么在这儿?”封飞尘眼神游离,耳根霎时间像染上胭脂,红的仿佛要灼烧起来。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不过老妈妈看向沧浪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正派之气,衣着不菲,样貌也十分俊朗。看样子非富即贵。面向虽然也是陌生,但一看就是好宰的人。可以捞一笔。
“我看你进来,便跟着进来了。”沧浪倒也坦诚。
“我见这里好看的女人比较多,我就进来了。”封飞尘只好说明自己的情况,该坦诚时,一定要坦诚,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麻烦。
“你找好看的女人做什么?”
“我......”封飞尘很为难的叹了口气。贴近沧浪的耳朵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从来没有人靠沧浪这么近,封飞尘带着湿热的气息,撩骚着沧浪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痒痒的。一时间,灼烫的很。
这份灼烫,甚至让他的思维,有那么一瞬间,成为一张空白的纸。
“我快到十三岁了。想打扮的好看一点,穿裙子。”封飞尘小心翼翼的说完,掂起的脚,也随着自己的心思,变得十分谨慎,缓缓落回地面。
那股令人眷恋,又想推开的感觉没有了。沧浪低头看向封飞尘,试图找到些什么。
封飞尘以为他不当一回事儿,有些着急,再次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到处和别人说啊。我之后还要做人的!”
沧浪“平静”的回复:“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封飞尘看着沧浪的反映,尽管和平时一样,但还是不放心。伸出手指头,抓起沧浪的手,掰出一根手指,勾在自己的手上:“我们拉钩,你要说出去。就变成桥,受尽三百年风吹,三百年日晒。”
沧浪愣了一下,很显然跟不上封飞尘的思路。但也最终点了点头,反正他也没有嚼舌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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