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份后,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学校里突然就掀起了一股织围巾的风潮。
一个袋子里装着毛线和针, 下课几个女生坐在一起报团围巾, 交流心得, 上课时趁老师不注意就在底下偷偷织两针。
景言的英语笔记本写完了, 下午和阮若男约着去学校的精品店买笔记本。
一进店就看见门口摆着两只大箱子, 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毛线团,一群女生围在外面弯腰在里面挑选。
阮若男喜欢凑热闹, 拉着她就挤到了前面。
毛线团摸起来软软的,特别舒服,周围几个一起来的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要挑个什么颜色的毛线织给男朋友。
阮若男杵了杵身边人的胳膊。“哎, 圣诞节要到了,你就不打算给秦尧织条?”
景言收回摸在线团上的手,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会织。”
“不会可以学呀,我们班那些女生本来也没有几个会织的, 都是别人织的时候在边上学,后来摸索着就学会了。”
她倒是想织, 可关键没有男朋友。
一张脸在脑海里闪过, 阮若男眸光暗淡, 从上次告白失败后, 他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躲避自己, 中途调过一次座位,他们也从同桌变成了前后桌,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
景言仍是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她站起身看向一侧墙上悬挂的成品, 这么好看的围巾,她肯定织不出来的。
临走前阮若男最终还是买了一款灰色的毛线,领着小袋子从精品店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弯起唇角。
就当做朋友之间的礼物吧,他收不收是他的事,如果不要的话,那就自己留着当做对这段夭折的暗恋的一种怀念。
还有二十来天就是元旦,兰溪中学每年都会举办元旦晚会。
今年负责晚会节目编排的老师有教高二年纪音乐的杨素秋,她从高二整个年级挑了20个女生来排练一只团体舞,景言恰好被选中。
每天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就要到学校的舞蹈室里去排练舞蹈。
挑选出来的20个女生都是个子差不多高,身形也相仿,喜欢过秦尧的赵笛也在里面,以及孙雪纯。
孙雪纯是学校舞蹈社的社长,从小到大参加过很多次舞蹈比赛,还获得过市级健美操第一名,肢体动作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更加协调优雅,很快就被老师任命为队长。
有时候老师晚上有事时,就由她来负责纠正指导。
“景言,你的手高度不够!”
“景言,你太僵硬了。”
“其他人休息,景言接着排练。”
几次下来就有人看出猫腻了,骄傲似孔雀的孙雪纯似乎格外爱刁难景言。
景言的动作虽然没有她那么协调,但已经很标准,有的是比景言动作更不合格的人,孙雪纯却偏偏只盯着她一个不放。
中途休息时女生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说话,景言靠在镜子前喝水,身边忽然凑过来一道身影。
她扭头望去,对上赵笛笑吟吟的眼睛。
“还好吧?”
“嗯。”
赵笛瞥了眼人群围绕众星拱月的孙雪纯,轻嗤一声不屑地说道。
“她就是嫉妒你,谁不知道她喜欢秦尧,但秦尧偏偏不喜欢她,刚好有这么个机会,她自然拿你出气了。”
景言也是不久前晚上放学在校门口看见拥吻的赵笛和王风才知道他们两在一起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那她为什么后来又和……王风。”
说起这个,赵笛就来气。
“王风当时追了她两个月,她和秦尧表白失败就借王风来接近他,这女的看起来纯洁的一朵白莲,实际上心眼儿多着呢。”
她不介意王风有前任,实际上他好几个前任还是自己的朋友,但她介意王风有这样一个绿婊茶前任,想起来就觉得膈应。
赵笛忽然一顿,想起自己也曾是追在秦尧后面的一员,尴尬地咳了咳,解释道。
“至于我呢,当时可能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被秦尧的外表迷惑了,但现在你可以绝对放心,我对他半点想法都没有了,我心里满当当装的都是我家风子。”
此时,赵笛家的风子正和秦尧里从校外的台球室里走出来。
王风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递了根伸到旁边。
“来根?”
“戒了。”
“靠,不是吧。”他用手挡住风,点燃烟吸了一口,红色的光在指尖忽明忽暗,烟味朝四周扩散开来。
男生皱了皱眉,露出嫌弃的神情。“离我远点,别把烟味沾我身上。”
“真戒了?”
“嗯。”
王风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这景言是有什么魔力,让你把烟都戒了?”
“我女朋友说了‘吸烟有害健康’。”秦尧睨了一眼他指间的烟。“你也赶紧戒了吧。”
一阵恶寒来袭,王风搓了搓胳膊。“受不了了,兄弟正常点,我的心脏说它不舒服。烟就是我第二条命,让我戒烟就等同于夺人性命。”
他没说话,插着兜慢悠悠地朝学校跺去。
一阵冷风吹过,王风惬意地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
“现在你就裹着围巾,1月份准备披棉被?”
“这可是我家笛子一针一线地为我织的,世上独一无二,她对我的心意我当然要一直戴着。哎,阿尧,你小女朋友没给你织一条爱的围巾吗?”
脚步顿了下来,秦尧眯起眼扫了几眼那条针线歪歪扭扭的围巾,偏过头不屑地说道。
“我又不戴围巾。”
王风继续欠揍地刺激。“真的贼暖和,要不要兄弟把我的借你感受感受?”
男生的薄唇微掀,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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