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六十九
包栀坐在椅子上左摇右摆, 苗蔓连忙扶住她, “包子姐姐，你怎么了？”
包栀晃晃头，努力把脑中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赶走。
“我有点头晕。”包栀有气无力的说。
包母立刻走过来, “没事吧。”
包栀看着母亲, 虚弱的笑笑, “妈, 对不起…”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包母一愣, 随即嘴边露出一抹苦笑, 抚着女儿的脸，“好闺女，母女俩说什么对不起呢。”
包栀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 但是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就算样子一模一样，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当妈的心里有数。
包栀站起来，扶着妈妈的手，“妈，我们好好待会吧。”
“好。”
母女俩手挽着手走了。
苗蔓不解，和姚妮儿面面相觑, “你听懂了吗？”
姚妮儿摇头，“自从包子姐姐生完孩子总觉得她神神秘秘的。”
“嗯。”苗蔓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姚胄大哥也是，以前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现在几乎不来往了，真是太奇怪了。”
姚妮儿叹息，“是啊，家里的气氛不像从前了…不行，我要去中院等着，这个家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我陪你吧。”包氏母女亲子时间苗蔓不好打扰，主动陪姚妮儿去中院等人。
傍晚的时候，雨越来越大了，老帅府的方砖上甚至浮起一层水雾，姚妮儿在会客室里转来转去，心里急得厉害。
“你别急，曹阳不是去打电话问了吗。”苗蔓安抚姚妮儿。
“雨太大了，电话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通…”姚妮儿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前院警卫室一片忙乱，心里咯噔一下，拿起门边的雨伞冲了出去。
“怎么了？”姚妮儿拉住一个士兵问。
士兵满脸急色，看到是姚妮儿欲言又止。
姚妮儿看他这幅表情，已经预想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忙道，“你是想急死我吗，快说！”
士兵咬咬牙，“滑坡了，军座的车埋在山路上了…”
姚妮儿的世界轰然崩塌，大脑一片空白，雨声嘈杂声慢慢消失，眼前漆黑一片。
“小姐！”士兵看她要倒，连忙扶住她，“您这个时候千万要挺住啊，家里还等您和夫人做主呢。”
要挺住！
士兵的话给姚妮儿注入一丝力气，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吞下带血的苦水，姚妮儿站直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姚妮儿问。
士兵看她总算没厥过去，长长舒出一口气，“驻地在营救，城里的人也都撒出去了，陆部长和荀副军长亲自带队。”
“好，好。”姚妮儿点头，眼神四处漂移，毕竟是未经世事的大小姐，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她心里慌乱的厉害，“现在，现在我要做什么，我…对，包子姐姐，她肯定有主意，我去找她。”
小红楼里，包栀躺在母亲怀中，尽情享受着短暂的温暖。
“我遇到了对的人，他对我很好。”
包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好。”
“那个女孩虽然顽皮但很善良，以后我不能陪在你和父亲身边，就让她来替我尽孝吧。”
包母泪流满面，“好…”
包栀伸手为母亲拭泪，“不要伤悲，去年的月圆之夜我就该彻底走的，这几个月已经是我们母女多得的了，该笑的。”
包母点头，“好。”眼泪仍是止不住。
包栀看母亲实在难过，忍不住把钟馗未成允诺的话说了，“未来，或许我们还有重逢之日。”
包母惊喜，“可以吗？”
看母亲如此开心，觉得给她一个念想也是好的，“可以。”
就算生时不能见面，死后也一定求着钟馗让她们见上一面，以结母女之缘…
“包子姐姐！”姚妮儿人未到声先至。
包栀叹息一声，从母亲怀里起来，直直跪在她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母亲，再见了。”
“包子姐姐出事了！”姚妮儿进来看见包栀跪在地上，虽然惊诧，仍然急迫的说明来意，“回来的路上发生滑坡，我哥和望哥哥被埋在下面了！”
“啊！”包栀心脏骤然剧痛，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痛的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软绵绵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包子姐姐！”姚妮儿扶住她，“你这个时候一定要挺住啊，家里还等着你做主呢。”
姚妮儿用力晃她，把士兵跟她说的话送给包栀。
包栀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包母那张麻木的泪脸，心中万分愧疚。
“包子姐姐，你醒了？”
包栀摇摇混沌的头，“没有，这是你的幻觉。”
“说谎，明明醒了！”
“知道你还问。”包栀没好气的推开她，“别晃了，脑袋都要被你晃散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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