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捌
晚上,包栀早晨的雄心壮志变为满腔怒火。
那个唱曲儿的女人又来了!
小红楼内,小翠帮她系着领口的扣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不是最讨厌又高又硬的马鞍旗袍领子吗,说着箍在脖子上喘不上气、低不下头,今晚为什么要穿这件。”
包栀咬咬牙,一双媚眼瞪得溜圆,“因为我要扬眉吐气,绝不低头!”
今晚,她要让那个女人知道谁才是姚家的女主人!
穿好战袍,小翠扶着来到角门旁,没等站岗的士兵拦她,包栀先开口。
“去通报,我要见姚胄。”
士兵欲言又止,“今晚,您还是先回去吧。”
“二更鼓儿冬,外边咳嗽声。要命鬼小六哥来到我的房中哪,要外人知道了笑话我,爹妈知道啊爹妈知道定不容哪,一个呀儿呦…”①
中院内的小曲渐入佳境,包栀觉得脖子上的领子更紧了,提高声音说到,“去通报!告诉他,我就在这站着,站到他见我为止。”
士兵没办法,“您稍等片刻。”转身往角门另一侧的岗哨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通报,这里有一尊醋坛子马上要爆炸了…
“四更鼓儿忙,二人上牙床,牙床床以上脱衣裳,一夜光景咱不表,露水的夫妻不久长,露水的夫妻不久长哪,一个呀儿呦…”
四更天唱完,院里的人回来了。
“包小姐请跟我来吧。”
放开小翠的手,包栀(不得不)挺着高贵的头颅跟着士兵走进角门。
小院很雅致,典型的四合院格局。
院内的梧桐树在微风下飒飒作响,二进院正房左侧的会客室内人影绰绰,更加清晰的曲调声从里面传来。
姚望立在门口迎接她,微笑看着款款而至的包栀,“包小姐。”
包栀走到他面前,嘟嘟嘴,把视线调低,微微鞠躬,“遥望哥哥。”
遥望笑了,压低身子歪头逗她,“呦,想起来了?!”
“嗯。”
昨晚“补课”后,包栀算是知道姚望在姚家的地位了,这只笑面虎是姚胄捡来的孩子,这些年一直以佣人自居,却是一个让姚妮儿惦记、叫姚夜恐惧的“佣人”,他一直跟在姚胄身边,姚胄待他比亲如兄弟还亲。
“姚望哥哥,之前是我不对。”为了姚胄,包栀决定跟他好好相处,“姚妮儿骂我了,怎么可以对她的望哥哥没有礼貌呢。”包栀咬着舌头学姚妮儿甜兮兮的咬字方式说话。
姚望摇头再笑,“你啊,不了解小妮儿。”他甜甜的小妮儿可不像她这么古灵精怪,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包栀眨眨眼睛,戏虐的看他,“哦~我不了解,你了解就行了。”
姚望站直身体,不理她的小戏谑,“进去吧,军座在里面。”
包栀反倒不急着走了,微微晃动着身体,轻声唱起一首歌来。
“害羞的胆小鬼,寂寞的胆小鬼,担心雨太突然、夜太美、天会黑,可是你不曾想,如果爱下去会怎样,敢不敢,别在爱里投降。”②
姚望收起笑容,这个小女人竟然用歌词讽刺他。
“想唱歌唱给军座唱去,进去!”姚望轻声呵斥着,他和小妮儿的事用不着别人评价!
包栀冲他吐舌头,“略,胆小鬼!”躲过他跑进屋子里。
姚望被她小孩子似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摇着头跟了进去,这小女人真是够顽皮的!
包栀推门进去的一刻,屋里的喧嚣戛然而止,屋里的人齐齐向她看去。
包栀在众人的注视下退后一步,她再顽劣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独自面对这些久经沙场的大人物,她怂了。
这些人没事开什么气场大招,吓死她了。
陆平丘与一旁的荀贺对望一眼,对这个执意要见军座的小女人好奇的不得了。
小女人长得好看无容置疑,身材更是有看点,胆子也挺大,至少面对他们哥几个还站得住,就是年纪看起来有点小,愣头愣脑的,少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这位应该就是姚军座鲜少提及的娃娃亲,果然很“娃娃”。
稳住,别怂!
包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老妈说过,古时候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宫斗了,这里不需要宫斗,她只需要解决一个就行!
握紧拳头,包栀闭起眼睛深呼吸一下,再睁眼勾起一弯笑意。
弯着眼睛扫视一周,几个男人端坐在两旁太师椅上,挺拔的坐姿彰显着军人气质,房中的木凳上坐着几个穿暗色大褂的乐师,手里拿着各种乐器。
姚胄坐在主位,垂眼喝茶没有看她。
姚胄身旁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细眉凤眼樱桃口,长相和气质怎么看都像这个时代香烟画报上的女人。
含胸驼背,一点都不大气,骨瘦嶙峋,一点都不圆润。
盘她!
包栀把饱满的胸脯挺一挺,迈步走进房中。
“你们在听戏吗?”
姚胄微抬双目,淡淡开口,“明知故问。”
包栀嘟嘴瞪眼,心里暗暗骂他,这个大猪蹄子,以后一定让他尝尝追妻火葬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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