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77
它……早就看出来了……
这么说，火熠也早就看出来了？！那当时她和海因里希比试制毒的时候, 难道是火熠将海因里希做的剧毒的药丸换成了【法力增长】丸？
“喂, 你是不是不信喵？你的那片夜光树叶现在就在我主人书房的抽屉里放着呢喵。”
夜光树叶……
原来他一直收藏着她的东西。
“我都把我主人的秘密都告诉你了喵, 你是不是要交换一下喵？”亚瑟的猫爪在沙发上打着节拍，催促着诺澜。
“交换？”
亚瑟的瞳孔突然变大, 它眨了眨大眼睛, 盯着诺澜面前的那张脸，可是在他的视线中，诺澜的脸只是稍微变得模糊了几分, 那面容却没有变成另外一张面孔。
如果是真的面孔，它怎么看, 那人的面孔都不会变的。如果是假的面孔，它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诺澜的假面孔只是模糊了几分, 却没有透露出真的面孔。
不知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将自己的假脸维持得如此稳定的。
“比如，你真正的面容喵？”
“我, 真正的面容？”诺澜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
亚瑟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别装了，别说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脸是假脸喵？”
诺澜跑到镜子前面去看自己的脸, 还是平日里的那张脸……这张脸陪了她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诺澜尽力地去想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而脑海中却模糊地还有母亲的模样，以及……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
她自己的脸和那个蓝色的身影一同模糊地想不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亚瑟看诺澜坐在镜子前失神地看着自己的脸，眸子中全是茫然。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假脸，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她知道了。她也会想办法变回来吧。
诺澜兑了一瓶橙黄色过渡的魔药——【黄昏梦境】，在睡觉的时候混合着【安神剂】喝了下去。
【黄昏梦境】……黄昏之后喝下，便可梦见很多藏在你潜意识中的东西，如果梦的时间足够长，可以从一个黄昏梦到下一个黄昏。如果做梦的人不愿意醒来，甚至可能永远醉生梦死在其中。
诺澜更衣沐浴，虔诚地在自己的屋子中祈祷，希望可以一次得到在梦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屋子的香炉中添加了两种香，一种是【安眠香】，一种是【强效提神香】。当【安眠香】燃烧殆尽之后，炉子中的【强效提神香】开始自动燃烧，将睡梦中的诺澜唤醒。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片黑暗，进入了梦境。
她像是一个盲人，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前方有微弱的白光，越走那边的光越亮，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这漆黑阴冷的山洞一样。
踏出最后一步，外面美景豁然开朗。明亮的阳光刺眼，空气变得清新。
她抬手遮了遮那刺眼的阳光，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划过她的脸，这红线是从哪里来的呢？
山洞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森林，绿色的森林郁郁葱葱，溪边有流水的声音，山上没有一条小路，一切的场景似曾相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她回身，刚刚她出来的那个山洞早已消失不见。
远处有一声鸟鸣，她抬头，看到一只洁白的大鸟如同一张纸片一样从她的头顶飞过，白得像一大片雪花，不染一尘。
那鸟要飞去何处呢？
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头上，诺澜以为似乎树叶，伸手去拂掉，却发现是一根白色的羽毛。应该似乎那只鸟的吧。
她弯腰捡起那根羽毛，捏在指尖仔细观看，大鸟，你的羽毛落在我这里了。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在山野之中游荡，我要去哪里。
刚刚离的还很远的水声，现在已经很近了。她走到河边，想要顺着河流而上，寻找河水的源头，兴许可以走到山顶找到出去的路。
河水清澈有红色的锦鲤，水倒映着周围的森林，好似水下还有一个神秘的世界。
诺澜伸手去触碰那河水，本以为是凉的，可是触碰上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怎么会呢？
她伸手去抓水中的鱼，那鱼竟然从她的手间穿过去了。她摸到的一切都是没有感觉的。
这是梦。梦里摸不到任何东西，都是没有感觉的。
诺澜站起身，去看自己在河中的倒影，水中有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女子，诺澜认得出，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穿的颜色，因为在土地上打滚弄脏了母亲大人也不会发现。
可是倒影中的人却没有脸，一片空白，就好像水中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她的脸。
她慌张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有鼻子有眼睛，怎么在河水中偏偏倒影不出来她的脸呢？
她焦急地向旁边走了走，水中的倒影随着她走动，可是那倒影，无论如何都映不出她的脸。
河边，那只雪白的大鸟立在一边喝着河水，她去看那鸟的影子，白得像雪花的鸟有倒影，完完整整的倒影……
诺澜急，双手握成拳头去砸水中的倒影，却不曾想那河流居然那么深，她一个重心不稳栽了进去，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惊得那正在饮水的大鸟发出一声长啸，扑棱着翅膀跳开了几步。
她居然在水里完全感觉不到水，只是自己在浮着，那些鱼从她的身体穿过去，就好像她是一个没有肉^身的灵魂。
无生无死，也无感。
突然，从水面上伸下来一只手，那手指骨节分明，白嫩如玉石，她一惊，想要躲开，那手却直接探到了她衣服领口的位置，未待诺澜反应过来，大力将诺澜从水中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上来。
“阿九，你总是这样倔强。”那人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带着责备的口吻。那人的嗓音很是熟悉，一时间她却想不出那人是谁。
那只似乎毫无感情的手将她拎到了岸上之后，扔在了草地上。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花，睁开眼睛去看那人，那人却逆着光背对着她而立，那蓝色的袍子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风吹衣袍动。
“你是谁？”诺澜从草地上坐起来，抬着头去看那人。
蓝色的身影很熟悉，可她偏偏想不起来了，记忆深处的一个名字涌到了嘴边。
“寒……回？”
那男子听到她的话，身形一僵，转过了身，“阿九？”
阳光斑驳，那一瞬，她看清了那男子的脸，竟然是一片空白，就像她在河水中去看自己的脸一样。
“啊！”
一声尖叫，她陡然从梦境中惊醒。
冷汗如瀑，香炉中已经燃上了【强效提神】的香料，屋子中满是薄荷和秋日葵的味道，冷冽的味道让她清醒了几分。
都是梦。衣服都被汗水打透，那感觉就好像她刚刚真的掉进河水被人捞上来了一样。
她从床边的纸抽中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根洁白的羽毛从她的袖口中掉落出来。诺澜以为那是洁面纸，她下地弯腰想要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却在触碰到那毛绒绒的羽毛的时候整个人彻底清醒了。
羽毛……
谁的羽毛？
耳边恍惚有一只雪白的大鸟啼叫的声音，她打了个哆嗦，好像还看到了那个没有脸的男子。
而此刻，她并没有注意到窗外一只白色的大鸟飞过，飞进了旁边的一个窗户中。
“水王。”
那房间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大鸟也低低地应了一声。
————
本学期还剩一个月，也将进入考试月。
在火熠他们毕业之后，校园里冷清了许多，但随着昆岚魔法学院的学生重新分专业来到凯撒魔法学校本部，校园中渐渐又热闹了起来。
诺澜是院长助理，这个位置，是柯桑推给她的。
曾经火熠一个人当学生会主席可以同时当院长和各个系主任的助理，他走了之后，柯桑新上任，可能是忙不过来，就将诺澜推过去当院长助理。
莫尔院长和阿森德院长。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