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五十二章
“都准备好了吗？”北璇看着准备好的一切, 瞥了眼身边的陆葭, 问道。
“差不多。”陆葭轻点了下头。
北璇关了灯, 把手机塞进陆葭手里:“那打电话吧，记住了, 语气迫切点。”
陆葭没接话。
她慢腾腾的拨通了季空远的电话, 对方倒是响铃第一声就接了。
几秒之后, 她犹豫着发出了第一个音。
“喂——？”
“怎么了。”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那个……”陆葭揉了揉头发，望了眼黑漆漆的四周, 勉强启唇道:“我……”
“你说啊。”北璇恨铁不成钢的推了她一把, 声音轻的厉害, “快说, 别犹犹豫豫的。”
“啊……”陆葭用余光瞥了北璇一眼，对着手机屏幕念道:“客厅的灯灭了, 不知道是灯坏了还是别的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过来帮忙看一下？或者，帮我带几根蜡烛过来。”
季空远扫了眼徐慕廷, 嫌弃着远离开他一步，清声回道:“你等一下，我这就去。”
徐慕廷瞪回去一眼，接着贴过去, 只听见了一个字。
“好。”
手机屏变成黑色。
季空远放下手机, 转身推开一扇门。
徐慕廷站在原地，叫他:“喂——，季空远, 你还真打算修灯去啊？”
他侧回身，斜睨一眼，淡淡应道:“嗯。”
几分钟后，徐慕廷看着季空远走出来，违和的拎着一个小箱子时。
他蓦地笑了声，眸中带着狡黠的审视意味。
“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管好你自己的事。”一句结束，季空远不想再跟他说话，拎着小箱子走远了。
“真不够坦率的。”徐慕廷啧了声，盯着那道背影，忽然间就迈开了脚步。
谁不是呢？
一片漆黑的景映入眼帘，季空远微一垂眸。
看见了拿着手电筒的北璇。
他轻蹙着眉，“她人怎么不在。”
北璇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的晃了晃手电筒，问他:“蜡烛带了吗？”
结果这么一晃，正好就晃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人。
“啊——”北璇尖叫一声后退几步，手电筒一下掉在地上。
北璇这么一离开，便留出了门口的位置，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怎么了。”听到北璇的声音，陆葭抱着蛋糕就跑了出来。
蜡烛的光照进客厅，暖和了一夜黑暗。
“大晚上的你鬼叫个什么。”徐慕廷用手指弄了弄耳朵，无奈弯身，把手电筒捡起来，直直照向蛋糕，“呦，蛋糕都准备好了，季空远，该你过来吹蜡烛了。”
“我……”北璇看向陆葭，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来。
她都忘记了，徐慕廷也有可能会来。
好好的一个惊喜，就这么被她搞砸了。
陆葭脸上表情尴尬了一秒，下一瞬，把蛋糕放在桌上，轻叹了一口气，道:“都坐过来吧。”
季空远听话的放下了箱子，寻了处坐下，表情淡淡:“等下还有人来，不过不用等他们了。”
“你果真早就知道了。”陆葭在他身边坐下，橘黄色的烛光打在她脸上，模糊掉了情绪，“程迟会过来？”
“还有我妹妹空铃。”他回道。
“我有印象。”陆葭让北璇坐下，边回忆边说，“几年前见过一面，小女孩应该也长大了。”
“她很喜欢你。”季空远看着她，目光柔和。
陆葭闻言笑了笑，双手在腿上拽的很紧，眼里都是希冀的光:“那么你呢？喜欢我吗？”
“陆葭。”他唤她。
“嗯。”
徐慕廷察觉到不对，赶忙想要阻止，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季空远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推到陆葭面前，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动容。
“嫁给我。”
微弱的烛光下，北璇看见陆葭的眼瞳轻动了下。
“不行，陆葭。”北璇瞬间站起身，抬手扣上小盒子。
突然间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几个人都始料不及。
陆葭凝神静气，低垂着眉眼，神色不动。
“季空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求婚？单膝跪地呢，玫瑰花呢，你的诚意呢。你这是在求婚还是在开会呢？”北璇走过去把戒指盒扔到季空远怀中，左手搂了在垂落的长发，呼出一口气来。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静默良久，陆葭忽然间抬眸，认真的看向季空远，只回了一个字:
“好。”
方才，她看见了盒子边缘刻的一小行字。
“我不需要什么生日礼物，只要你。”
北璇显然是没有看见的。
“陆葭，你再好好想想，别急着答应他，嗯？”北璇狠咬了下牙，费力的解释道:“恋爱和结婚原本就是两回事，想想你的母亲，他的父母，你们……会很艰难的。”
徐慕廷几步走过来，直接把北璇抓了起来。
“这是他们两个的决定，你别多事。”
“你别碰我。”北璇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下一瞬，门被打开。
程迟和季空铃走了进来。
“门没有关严，特意为我留的？”程迟背手关上了门，再打眼一看，瞥见了黑漆漆的夜和烧的正旺的烛光。
他愣了一瞬，又问:“不是为了等我，才迟迟没吹蜡烛吧。”
季空铃白了他一眼，随手把书包扔在地上，穿着一身黑融入进来，在椅子上坐下。
陆葭有点没认出来季空铃。
七年过去了，她变得很多。
一头黄色卷发，黑色的皮夹克皮裤，黑色的高跟鞋，脸上挂着浓妆，耳朵上还戴着耳钉。
活脱脱是人们认定的不良少女。
“老大不小了，还学着别人过什么生日。”
这是季空铃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程迟在她身边坐下，面带微笑，打了个圆场:“你哥也是想见你了，找个机会大家聚在一起而已。”
“少扯没用的——”季空铃把话怼回去，掀眸看向陆葭，目光顿然一愣，抬手指着她，“是你。”
陆葭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空远看回去，一脸温和平静，道:“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问个好，她是你未来嫂子。”
季空铃把手收了回去，别过头，冷嗤一声:“也不怎么样，不过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小丫头片子，你说谁不怎么样呢？”北璇正要发怒，被徐慕廷按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好。
徐慕廷接着在她身边坐下。
“吹蜡烛吧。”陆葭全程都没说过几句话，此时眼眸转开，对上季空远的目光，冷静道:“生日快乐，季空远。”
下一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漫过来，掐断一切声音的尽头。
那一夜的是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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