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就过了头七。”郑香薷声音低低的，轻轻柔柔，“父王能将这幅画送给我吗？”
“当然。”
郑香薷待画干了些，小心地卷起，拿在手中，对着正安王福身一礼：“父王，我走了。”
正安王不明她话中玄机，只是觉得今日她哪里怪怪的，偏又说不出原因。待想要说什么时，她已经掩上门离开。
夜凉如水，月光稀薄，连星子都黯淡无光。
大案告破后的大理寺衙门中一片寂静，只有值房的灯亮着，里面负责今夜看守的大人已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穿过花厅一直往后的院落中，主屋用来暂时停放尸体，东侧厢房则堆放着从案发现场收集来的各种证物。
月门边闪出一道身影，来人脚下无声无息，像是飘浮一般，片刻后就到了厢房外。那人手中灵巧一动，东厢房的锁“咔”的一声开了，轻轻地落在掌心中。
下一刻门被推开，那人手中的火折子在四周随意照一照，照到一筐黑黑的土。
那人随手取了旁边的一个空瓷瓶，用手小心地托着土往瓶子里放。
这静默之间，并未刻意收敛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像是根本没人发现一般。
周真真站在那人身后，抿紧了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那人似是体会到她内心的万千波浪激涌，平静地开了口：“等我装完，你陪我去郑家的墓地吧！有你在，我不怕成决会将我如何。”
周真真梗了梗脖子，道：“我并未告诉成大人今夜的事情，我是自己来的。”
“万一路上被谁撞见，我还是不好脱身。”那人站起身，转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笑，目光深邃得不像是那个柔弱的郑香薷，“还是带上你保险一些。”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既然你能在这里看到我，就知道我有什么本事，周大人没有别的选择。”郑香薷一只手护着瓷瓶，另一只手伸到周真真的面前，“我们一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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