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记错了，我不是去满月茶楼附近办事，而是到柳叶居办事。”成决说得坦诚，又道，“左右也来了，一起进去坐坐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仅可以顺路，还多了段单独相处的时间，周真真暗喜，捏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觉地晃了晃，灵动又娇俏：“那便叨扰大人了。”
有言“长安风流所，唯有柳叶居”，柳叶居虽也是个茶楼，但与满月茶楼那等容纳平常百姓的地方不同，这里是长安城中文人墨客的聚集地，常有才子在柳叶居一诗成名、一画而红，之前周真真好奇，就跟着孟泛去了一次。
两人一进门便有小二迎上来：“两位客官是想论诗，还是品画？”
成决看向周真真，她笑道：“品画吧！”
她于诗书上并不是很通，上一次论诗出来之后，孟泛神情激动，她却是脑仁嗡嗡地疼了半天，她可实在是不想再来一回了。
“好嘞！二位客官二楼潇湘所请！”
周真真看成决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实在是没看出来他要到这儿办什么事。他大步往前拾级而上，周真真被带得一个踉跄，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住了他的衣角。
若是平时她就松开手了，这回嘛……
周真真抿着唇跟着上去，不管，这次她就不要脸了。
潇湘所里人头攒动，比平日多了一倍的人。临窗横着摆了三张大的楠木案几，三人各占一方，挥墨而画。
柳叶居有这样的规矩，有人出银子到一定数目便能提题目，应题者在花名纸上签字，择日一较高下，胜者便能得到奖银。此番三人所画题目为“笼中月”，出题者正坐在一旁，穿着不算高调，但暗花之间隐有金线，周身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的贵气。
再看他身侧立着的人，面上浮着笑，弯腰屈膝与那贵公子低语。
周真真觉得他的眉眼熟悉，扯了扯成决，问：“那个，是不是敏王？”
成决侧目，点了点头：“你如何猜到的？”
“我看他身边立着的那人眉眼有点儿像魏无忌，便觉得那人应该就是魏无忌的大哥，昌平公主的驸马魏有涯。再加上，最近我听闻敏王回长安了，魏有涯可是敏王身边的第一狗腿子，所以我猜那人就是他。”
“狗腿子，这形容倒是贴切。”成决冷不防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嘴，她吃痛地往后缩。
“什么话都敢说！”
“反正是当着你的面，说说又何妨？”周真真小声顶嘴，成决轻轻笑了笑，倒是正经地点点头：“有理。”
那厢最右侧的书生笔锋一收，随意将画笔扔到一旁，众人让开路，敏王宋怀时起身走过去，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那幅画，半晌之后，问：“题为‘笼中月’，你这幅画何解？”
这书生笔触细腻，画作之上花枝缠绕的笼子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长尾鹦鹉，旁边分放着盛放鸟食与水的小盒，与“月”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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