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绵绵是十分之一的例外。
她脑回路大概有点慢，但是作为沉迷周薄暮七年、被秦唐皮相蛊惑十七年的少女，俞绵绵稳住了心神，一脚踹在了他膝盖上，然后，掉头就走。
“哎——”
身后传来含笑的呼声，俞绵绵停步回头，“你，向后转，齐步走，回家，OK？”
庄越双手投降状，笑道：“算了，不逗你了。”
他慢悠悠地跟她并肩，双手插进裤袋里，淡淡道：“我的人生里，可没有抛下女人独自离开这种选项。”
像是玩笑，也不像是。
庄越整个人都让她捉摸不透。明明初见时，他是被庄瑞揍着进办公室的，躲在浴室里时，他是满目戏谑的，现在，又像是漫不经心的。
好像，刚刚的轻佻全都是逗她？一副公子做派全是演的？
天生的防备机制开启，俞绵绵一路走得沉默，庄越率先打破沉默：“你怕我？”
她想说，我怕你就有鬼了，目光触及他时，到底还是将话头咽了下去。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庄越脾气良好，开口道。
他甚至想了，眼前的小姑娘如果真能猜到他来的意图，真像在麻辣烫小摊前那样能感知风雨欲来，他也不介意与她坦诚相待。可是，俞绵绵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头疼。
她昂着头，问得特别认真：“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呀？”
不然怎么一会儿跳脱，一会儿忧郁！
俞绵绵被敲了一个栗暴，摸着脑门嗷嗷直叫。庄越这才哂笑道：“也许吧。”
一阵安静，到了女生寝室楼下。
“俞绵绵。”他叫住她，开口道，“我遇到一个难题。”
她停住，轻轻地皱了皱额角头，“我应该……没什么能帮你的吧？”
不名一钱的女学生，每天祈祷着答辩顺利，挂着BN设计建筑助理的名头，干的都是跑腿打杂的活儿。俞绵绵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她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
庄越神色自若，一步步走近，“如果，我是说如果……”
俞绵绵认真地等待后文，脑海里的思绪已经满天飞了。
庄越能问她什么？BN设计与Jone's的合作案？她跟周薄暮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她毫无猜测的方向，直到听到他低声询问：“如果，你爱的人与爱你的人同时遇到危险，你会救谁？”
俞绵绵愣住，怎么着也没想到，他会抛来这么一个问题。
救谁？
她疑惑地看着他，冬季的月光清冷，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银边。
这一刻的庄越既不是传闻中桀骜的商界精英，也不像是跟庄瑞插科打诨的二少爷，就像是刚刚跟她碰杯、大口喝下可乐的大男生而已，一个如月光般安宁的大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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