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 赵青香的一个电话终于将章逸致从暗无天日中拔了出来。
对方在电话里难掩激动的哭腔,“逸致,找到祁队长了!”
章逸致登时就哭了, 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真的么,他在哪?”
“在B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原来祁队长坠崖当日就被山下的救援队送去了医院, 所以老杨他们迟迟没找到。”
“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右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目前还在ICU病房,万幸的是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万幸,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章逸致擦干眼泪,给自己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一刻不停地飞往B市。
B市还带着地震过后的累累伤痕,大部分房屋都倒塌了,百废待兴,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地震灾区的荒凉残破,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跟随着导航的指引来到市人民医院,在ICU病房外看到了等候的杨军和王浩宇。
月余不见,他们的皮肤已被晒得黝黑,甚至干枯脱皮,胡子拉碴,仿佛苍老了十岁。
这场漫长的寻找和等待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事后,章逸致做抗震英雄的报道,重点采访了他们俩,杨军问她为什么不采访祁霁,她说,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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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霁还记得坠崖的瞬间他凭着本能反应抓住了崖壁凸起的石块,缓住了坠势,但连日来的救援透支了他的体力,他已没有力气自救,强自支撑了一会,最终还是掉了下去,然后便是撕裂般的巨痛席卷而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在黑暗中挣扎许久,能听到很多人喊他,却始终看不到光明,直到唇上传来一阵略带潮意的温热触感,犹如唤醒睡美人的神奇一吻,他终于睁开眼睛。
仍有些模糊的视线缓慢地聚焦,他看清了床前泪盈于睫的小姑娘,有些不确定,气息微弱地唤:“小致,是你吗?”
章逸致何曾见过祁霁如此虚弱的模样,当即心疼得眼泪汪汪,想要抱一抱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处,最后也只敢轻轻碰一碰他干燥起皮的嘴唇。
见他醒来,她的眼泪不再停留于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别哭。”祁霁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替她拭泪,却无力把手臂抬高。
章逸致飞快地抹去眼泪,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在他手心轻轻一吻,含泪带笑道:“好,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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