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盛夏,天儿越发热了,哪怕是大清早,也一丝风都没有。
盛竹却觉得浑身冰凉。
她的脚下,是一个个沙坑,坑的旁边扔着还很新鲜的天麻杆子,底下最重要的果实已经不翼而飞。
天麻,被人偷了!
“啊——”沈峥捶胸顿足,“是谁?哪个混蛋干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他悔啊,昨儿晚上就应该多来看几次的,是他不够警惕,以为不会有人过来偷庄稼。哪知道,眼看着就要收获了,却出了这事。
“大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少年满心愧疚,眼眶都红了。
盛竹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小偷,把损失弥补回来。
“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这里,被人钻了空子也正常。”她指了指那边剩余的天麻,“小三儿,你先别着急哭,去数一数,看总共丢了多少棵。”
想了想,又把狗子叫过来,让它暂且充当警犬,“白眉,你的鼻子比较灵,四处闻闻看,能不能找出那个人的踪迹。”
白眉汪了一声,开始在沙地周围打转。
真是气死狗了,要不是它白天要保护小主人,晚上得补眠,只能早晚过来巡逻两次,哪能让个小贼得了手。
哼,等找出那个人,要不给他留下一个永难磨灭的印记,它就不姓白!
见一人一狗都忙碌开了,盛竹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天麻贵重,但青山坳认识它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所以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它有多值钱,也就更谈不上偷了。
那么就有了两种可能。第一,跟他们家有仇的,故意搞破坏;第二,不排除有人偶然得知了天麻的价值,贪心之下做出了偷盗的事。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既跟他们家有仇,又贪钱,这个人会是谁呢......
“娘子。”沈篱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神态淡定地走过来,安慰道,“放心吧,那个人跑不掉。”
这么笃定?盛竹不由瞪大了眼睛:“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沈篱摇头,“不知道。”他笑了笑,“不过,我刚才仔细看了下,总共被偷了二十三棵,每一棵都只剩下了杆子,切口很平整,地上还有麻袋拖曳的痕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猜想,那个人应该是知道天麻能卖钱,所以才会来偷。至于为什么没有全部偷完,大概是时间来不及,怕被人抓到现行吧。”
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见她依然皱着眉头,沈篱继续道:“你想想看,他偷了天麻,总不能一直不出手吧?肯定要卖出去,不是卖到镇上就是县里,毕竟时间长了不新鲜,会影响价钱。百草堂在镇上和县里都有分部,要是同行收了这么多乌红天麻,他们肯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我们去秦御医那里打听打听,再顺藤摸瓜,还愁找不到那个小偷?”
盛竹诧异地瞅了眼自家相公,没想到沈篱除了力气大,还有破案能力。
“你说得对。”她点了点头,“但是这个过程太长了,等我们找个人,说不定钱已经被他霍霍光了。所以,咱们得速战速决。”
“那娘子有什么打算?”
盛竹冷笑:“报官!”
有问题找警察,这种思想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只要出了事,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报警。虽然这个时代的官府远远比不上她前世,但既然设立了,当然要起点作用。
只要官府插手,事情就好办多了。
“汪汪!”白眉忽然眉飞色舞地跑了过来,伸出一只前爪朝村里指了指,然后往前跑了两步,又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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