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盛竹开始坐立不安,跟那些第一天送娃去幼儿园的家长一样,心情纠结又不安。
不过再担心也只能等,沈溪要到傍晚才会回来,大概是为了方便别村来的学子们,怕他们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所以学堂提供午饭,伙食费也不贵,每天三文钱,良心价。
由此可以看出,沈夫子虽然动不动就喜欢打板子,但为人清风傲骨,并不是个贪财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下,才看到沈溪搂着小书包,在白眉的护送下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小脸上藏都藏不住的兴奋。
看样子,显然在学堂里过得还不错。
盛竹的心放下了大半,接过她手里的书包,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呀?”
“学写字,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呢!”小丫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仰着脑袋求表扬。
“这么厉害啊?小妹可真聪明。”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被人夸的。
沈溪果然越发高兴了,拉着盛竹的手,在地上用树枝歪歪扭扭写下了一个“沈”字,道:“大嫂,以后我在学堂里学了什么字,回来都教给你,这样等你下次卖菜谱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写,不用再求人了。”
盛竹心里有些诧异。
沈溪只有八岁,就已经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还知道花一份束脩学双份,论起聪明机智来,忽略掉沈峥,比起沈砚来竟也丝毫不差。
沈砚是个好苗子,勤奋、努力、懂事,长得还俊,哪哪儿都好,就有一点——他过于老成,缺乏年轻人该有的锐气,遇事墨守成规,不懂变通。
所以,就长远来看,沈溪的可造型其实更强一些。
盛竹笑眯眯答应道:“好啊,那以后大嫂能不能识字,就全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学,学会了回来教我哦。”
正好,借这个机会摆脱“文盲”的身份,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第一天,入学很顺利,人没挨板子,狗也没挨板子。
第二天,小姑娘愁眉苦脸地回来了,“夫子今天很生气,打了好多人的板子。”
盛竹吓了一跳,赶紧检查她的手板心。
还好还好,没红没肿的。
她问:“是不是今天的功课特别难,大家都背不出来?”
沈溪摇头,“功课一点也不难,我全都会了。”
低头看了眼旁边眼神无辜的白眉,气鼓鼓道:“二柱把他家虎子带去了学堂,说那是他最喜欢的狗,打虎子比打他还让他难受,所以要是他背不出书,就请夫子打虎子的板子。”
盛竹:“......”
沈溪接着道:“三胖带了一只猫,说那是他最喜欢的猫,以后要是背不出书,请夫子打猫就好了。”
盛竹:“......”
沈溪:“还有牛蛋,带了一只蛐蛐过去,让夫子以后打蛐蛐的板子。”
盛竹:“......”
童鞋们,你们这么能,你们家老娘知道吗?
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心里诚挚地向沈夫子鞠了一躬。
抱歉了夫子,我的错。
“夫子怎么说?”
“夫子什么都没说,就教了他们四个成语:东施效颦、邯郸学步、趋之若鹜和衣冠优孟,给了他们半刻钟,结果他们没学会,然后夫子就打了每人二十板子。”
霸气侧漏啊,夫子果真不好惹。
盛竹尴尬地笑,“是吗?哈哈,没事儿,相信他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溪抬头看她,小心翼翼道:“要不,以后还是让白眉留在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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