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向盛竹。
盛竹眉毛微挑,十分好脾气地问了句“芙蓉妹妹找我,可是祖母终于挣到钱了,让你还那四十两银子来了?”
沈芙蓉“……”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她更是火冒三丈。
“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沈芙蓉掐着腰,鼓着腮帮子道,“丑八怪,我问你,我哥是不小心拿了你们家的药材,你官也报了,药材也找回来了,凭啥还非让官老爷打他八十大板?是因为祖母更喜欢我哥,所以你故意报复是不是?!”
盛竹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们家管偷叫拿呀?”
麻五媳妇噗嗤乐出了声“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家老祖宗从前可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最是守规矩的人,瞧着大姑娘就学得不错,谁见了不得夸几句。总不能老太太只教了大姑娘,倒把二姑娘给教歪了吧?”
大姑娘便是沈篱的亲姐,沈家二房的长女——沈桃。
沈桃自小被严婆子抱过去养,或许是头一个孙女的关系,严婆子对二房苛刻,唯独待她极好,有沈金宝的一份,必定会有沈桃的一份,从不偏袒。
不光如此,沈桃还识字,什么《诗经》、《女戒》和《女二十四孝》都是读过的。加上沈桃长相肖其母,温婉秀美,还未及笄媒人便踏破了门槛,后来在严婆子做主下,嫁给了十里屯一户卖豆腐的人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喝,据说夫妻感情很是和睦。
相比较沈桃,沈芙蓉这个堂妹的言行举止可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像极了她娘赖氏,又懒又馋,还蛮不讲理。
倒是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芙蓉哪里听不出麻五媳妇话里的嘲讽,她最恨别人拿她跟沈桃比较,当下更是又气又恼。
“又没跟你说话,要你多什么嘴?”她斜了一眼麻五媳妇,语带不屑,“五嫂子要真有那空,不如回去把自己家好好收拾一下,省得那嘴跟屋里的鸡粪一般,熏死个人!”
麻五媳妇面皮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松弛下来,皮笑肉不笑“没出阁的姑娘,说话还是别那么刻薄得好,当心将来寻不着好人家。”
这话刚好戳中了沈芙蓉的肺管子。
她来找盛竹的麻烦,当然不是来给沈金宝出气的。沈金宝如何,沈芙蓉并不在意,少一个人在家她能少做一个人的饭,少洗一个人的衣服,反而更轻松些。
可盛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县太爷把沈金宝打成那个德行,以至于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银子也没了不说,严婆子还把曾经许诺给她陪嫁的两只银手镯外加一支金钗给当了,就为了凑钱给沈金宝买跌打损伤的药物。
那金钗她眼馋很久了,那可不是普通物件,而是严婆子当年在大户人家当差时主家赏的,有了这个东西打底,她还愁说不到好婆家?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都是盛氏的错!
想到这里,沈芙蓉心里越发不痛快,懒得跟麻五媳妇对骂,也骂不过她,于是冲着盛竹叫道
“我不管,我哥是因为你们才挨的板子,你们必须负责!我也不要多,你们家昨儿得了那么大笔钱,拿出十两银子给我,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
盛竹好笑“不然怎样?”
沈芙蓉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威胁道“不然,我就去村里到处嚷嚷,说你不光人长得丑,还心肠歹毒,进门没多久就害得我们沈家不得不宁,害得祖母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就是个十足的丧门星!”
哦……丧门星啊。
盛竹满脸无所谓“那你可快着点儿去吧,晚了人家该吃午饭了。”
还以为有什么把柄呢,就这点小把戏也想要挟她,以为她吃糯米粉长大的,骨子里都是懦弱么?她盛竹做事向来只问本心,怕个锤子。
更何况村里人都不瞎,说她是丧门星,问过她床板下那一千多两银子没有?这样能挣钱的丧门星,稀罕着呢。
懒得再听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胡搅蛮缠,盛竹将最后一件衣裳拧干了水,端起木盆准备回家。
银子还没到手,沈芙蓉哪肯罢休,张开双臂就拦住了她,愤愤道“不许走!你这个害人精,害了我哥就没有一点良心不安么?就算不给十两,五两总是要给的吧?”
盛竹皱起眉头,有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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