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生性凉薄,并不在意。
即便上辈子被裴少都所害,那也只是成王败寇,他自己个掉以轻心,技不如人罢了。
可谢景衣不同。上辈子,谢景衣是当真将裴少都看做天下第一大好人吧!是她的师父,是她全心全意信赖的人。
裴少都却毫不犹豫的杀了谢三。
玩弄感情,践踏真心的人,怎么死都不为过。
“为什么呢?”柴祐琛不耐烦的催促道,再墨迹下来,止言当真要睡着了。
“你帮助吴王谋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还是只能缩在阴沟里做老鼠,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于你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裴少都一愣,没有回答柴祐琛的话,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翟有命找到我的时候,我一开始觉得恶心,想要将他赶出去。可他让我进黑羽卫,我以为他赏识我的才华。可很快我便明白。”
“不过是想要我去给我那疯子弟弟做走狗罢了。天知道我一看到翟准,都想要吐出来。他只要站在那里,便是我母亲对我父亲不忠的最大证据。”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你将计就计,进了黑羽卫,想要哄骗翟有命,做黑羽卫大统领。待他死后,你大权在握,随便一个任务,便能杀了翟准。”
“你也不用站在朝堂之上,便可以参与朝政。可惜,有了谢三。”
这么一想,难怪上辈子,翟有命死了之后,继任的黑羽卫大统领要隐姓埋名,弄了一个傀儡放在明面上。
分明就是因为,裴少都这个懦夫,没有勇气站在朝堂之上。
“别把一切推给家族,你不过就是个懦夫罢了。”
裴少都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谢三也会进黑羽卫。一来,她刚救了寿光,我不想与她为敌;二来,她救过官家,且同你的关系匪浅,关系过硬,我不是对手;三来,翟准选中了她。”
“于是我便退出了。”
柴祐琛嘲讽的看了一眼裴少都,“分明就是你没有谢三有本事。”
裴少都一梗,垂下来眸来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为何谋逆,你不是清楚得很么?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官家重用新党,为了不过是集权,以前有后族挡在前头,于我世家无碍。后族一亡,尖刀指向的下一个对象,便是我们了。”
“别说官家待我不薄,把我当做下流的匠人,算是什么恩赐么?让我画佛像,画美人,难不成还要我来感恩戴德?”
“于我为何没有好处?吴王登基,温倩倩便是皇后,他是保守派,我们裴家又能再安稳五十年。而我,能做黑羽卫……”
他的话说了一半,却发现听他说话的人,早就已经走到过道的门口,眼见着就要消失不见了。
“柴祐琛,你不得好死。凭什么……”裴少都嚷嚷道,顺着牢门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柴祐琛没有接话,快步的出了牢门,蹲在墙角根同狱卒说话的柴贵,忙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好奇的回头看了看。
“公子,裴画师真的谋逆了么?为什么啊,神仙般的人物,不愁吃不愁喝的,还娶了县主。多少人羡慕不来啊,神仙眷侣,又没有人骂他,也没有人扣他月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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