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准也不知道,樊楼是什么时候有的。
任大陈荣辱兴衰,这酒楼好似一直都是太平盛世,从不落空。
两侧的歌伎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子,感受不到喜悦,亦感受不到悲哀,像是年画里的人一样,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我还是头一回,认认真真的坐在樊楼的雅室里”,翟准有些不自在的坐了下来,伸出手指头来,指了指屋顶,“上一回来,是同你在屋顶上,咱们从金佛的肚子里掏账册。”
谢景衣轻车熟路的叫领他们进门的小二,捡了店里招牌菜上,拿起桌子放着了零嘴碟子,便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而且,不是在宫中吃过了么”
谢景衣抬起了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宫中我哪里吃了,都叫官家给吃了。”
翟准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暗暗的生起了闷气。
樊楼上菜很快,不一会儿便上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小二见的人多了,一瞧二人气氛怪异,乖觉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雅室的门。
“裴少都也同吴王一伙的他会死么”翟准没有动筷子,问道。
谢景衣头也不抬,“这案子不是交给王公了么这问题你应该问他去才是。再说了,裴少都死不死的,跟你有啥关系莫非你瞧见人长得貌美,动了心思”
“不是我说,你阿爷待你不咋地,你拿这个气不到他。”
翟准细长的眼睛微微张开,过了许久,方才闷闷地说道,“裴少都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谢景衣将筷子一搁,“所以呢你想要我去找官家求情,放裴少都一马”
翟准猛的站了起身,眼神锐利了起来,“你早就知晓了你竟然早就知晓了”
那他昨儿个夜里踌躇的一夜没睡,刨断了好几根蜡烛,算个什么事!
“这也值得惊讶翟准你在小瞧谁呢我谢景衣真真切切的感到了羞辱!我是谁啊这天底下能有我不知道的事今儿个你不是在么我连刘太妃一日出恭几次都知晓,何况这个”
“唉,我真是感到痛心!没有想到,咱们认识这么久,你竟然觉得我是一个酒囊饭袋!枉费我为了你的心情,方才一直小心翼翼的从未提过。”
“唉,我待你宛若亲朋,你视我宛若仇敌。痛心啊!”
翟准神色缓和了几分,无奈的坐了下来,“我又不是关慧知,你别忽悠我。装得累不累”
谢景衣呵呵的笑出了声,“我这不是瞧着你装,给你打配合么别叽叽歪歪了,多大点事儿,谁还没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血缘亲戚”
“你只蹦出来一个,你瞅瞅我,我在杭州住得好好的,直接蹦出了一府亲戚,还是一府要害我的亲戚。你再经历几回,也就跟我一样淡定了。”
翟准哼了一声,“可惜我那爹娘,已经早死了,给我生不出兄弟姐妹了。”
他说着,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辣得一下子红了脸。
“我知道这事儿,也不长。前些日子,阿爷方才告诉我的,说我是他的亲孙子”,翟准说的时候,语气极其平淡,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