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真那么说？”
“对啊。”
祝春雨敷着面膜和郑洛视频聊天。
郑洛难以置信地感慨道：“按我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来说，他是在向你解释, 肯定是对你还有想法, 不想要你误会。”
祝春雨一方面觉得也是, 一方面又很惆怅：“难说。”因为本质上晏否对她还是很冷漠的，她只算是投其所好……
郑洛想了想, 说：“要不你试试他？”
“怎么试？”祝春雨来了兴致。
郑洛说：“你最拿手的啊, 假装喝醉酒。”
祝春雨一愣，瞪她，只是她顾及着脸上还有面膜, 面容不算太狰狞扭曲。
她这副模样显得有些好笑，郑洛扑哧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面膜，还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要不——你像当年那样……”
“郑洛！”要不是有面膜挡着红了的脸，祝春雨真想捂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儿是她去法国后给郑洛讲的, 郑洛听完，直接竖起来大拇指：“姐们牛逼。”
郑洛说：“醉酒后说的话, 做的事儿, 十有八九是想干很久了。”
祝春雨认同。
郑洛眨巴眨巴眼：“皮卡丘, 去吧！”
祝春雨斟酌许久, 当真去了。
周末这天晚上，晏否照旧驱车回家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安静, 邹茹心里藏着事儿，面上有些心不在焉，饭也吃得少。
晏否看了她一眼, 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道：“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邹茹回过神，淡淡一笑：“哪能呢。”
晏否没再说话，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邹茹把排骨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过了许久，她抿了抿嘴，终是问了出来：“那孩子回来了？”
没有说名字，是谁，可两人都心知肚明。
晏否一愣，心里猜到了邹茹上次去学校见到了祝春雨，所以才会这么反常。
他点头：“嗯。”
果然，邹茹又试探道：“还去了学校工作？”
“是。”
“你和她……”
晏否打断她的话：“没有任何关系。”
邹茹深深看了他几眼，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最好。”她低头吃了一口饭，抬头又意有所指道，“老人家常说，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有些弯路只走一次……”
晏否淡淡道：“我知道。”
邹茹捏紧筷子，不说了，安静下来吃饭。
吃完饭，晏否收拾碗筷去厨房。
见他拿洗碗布，邹茹见状，道：“我来吧，你上班够累的，去休息会儿。”
晏否道：“不累。”然后卷起白色的衬衣袖子，拿洗洁精洗碗。
邹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洗碗、擦干，放进碗柜里。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他从来都不肯听她这个当妈的。
就像当年那样。
饭后，晏否陪邹茹在客厅看电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大多时候都是邹茹看肥皂剧，晏否在一旁看看书，或者是喝喝茶。
他也没手机网瘾，生活简单而单调。
时间指向九点，晏否站起来：“我回去了。”
邹茹也跟着起身：“路上注意安全。”
“嗯。”
晏否换上鞋子，将挂着木架上的大衣搭在手臂上，跟邹茹道了再见，走出来关上门。
邹茹站在玄关处，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表情无喜无悲，直到门合上了，她的目光也沉了。
这么多年了，她和晏否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方式。
不咸不淡，不亲不热。
邹茹知道，他是在怪她。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还是那么晕暗。晏否顺着楼梯下去，无意憋见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像银盘子似的。
走出来，青灰色的月光照亮了周围。
他站在楼道口，恍惚记得他站的这里，祝春雨也曾站在这里等他，送他上楼。那时候，承蒙她喜欢，竟送他一个男孩子回家；
走过花坛，这个位置是祝春雨蹲过的，她喝多了，固执地要来看他一眼……
经过长椅，他和祝春雨坐在上面，她离得很近，亲了他。那个吻让他一夜无眠……
经过……
他自嘲笑笑，他也是，真够没出息的。
这么多年了……竟都难以忘怀。
比起感情，他自身的事业也没什么出息，同班同学如今进商场、进金融、进医疗圈，个个儿混得风生水起，唯独他进学校，做了一名普通的教师。
当年祝氏给了赔款金，祝北收购了学校的部分股份，说是要转让给他，他和邹茹一个子儿也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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