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半年后。
三月初,C大的樱花开满了校园, 细风一扫, 花瓣碎碎扬扬落了一地。甭管是节假日还是工作日, 都有游客纷纷前来观赏。
这是C大每年的盛景,学长学姐们早已不凑这个热闹了, 只有大一萌新当作新奇事儿。
最近, 有一张照片刷爆了C大校内网和贴吧微博。
照片里,
细风拂过的樱花树,花影憧憧, 少年成人,望着镜头, 但又像是望着悠长的远方,目光穿透了一切,空洞而漆黑, 好似卷起了浓烈的悲伤。
不知是谁发在校内网的,说是偷拍的, 想认识这位小哥哥。
众吃瓜网友看完照片, 也想要这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 #寻找樱花少年#上了热搜。
很快就有大一心理专业的学生出来了:是我们专业的, 叫晏否,大一新生, 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
可无人知道,这张照片被远在法国的人看到,已是几年后。
……
晏否从梦中惊醒, 身下黏黏湿湿让他清醒地知道梦中发生了什么。
他坐起来,平静地抽了几张纸巾,细细擦净留在身体上的污秽。
他又做梦了。
梦到那个晚上,少女如瓷器般的肌肤,细软的腰身,一寸一寸贴紧他的骨血,血脉偾张的极致下,是情意迷乱的悔恨。
那些放纵和不堪,那些神灵合一,那些如偷腥般的欢愉,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关于她的味道。
这些模糊而遥远的记忆,总是在某个时刻无端端地想起来,搅乱他的神经,让他方寸大乱。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呼吸轻不可闻,沉暗的眸子里,已显露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过久,隐隐的光亮从窗帘底下微微钻进来。
他拿起桌上的冷硬金属表,还不到七点。
晚春时节,气温还很低寒,他掀开被子,走到卫生间,打开放水开关器,冷水淋在身上,令他打了个寒战,却也挥去了那些慌乱和不堪的情绪。
他闭上眼,冷水冲洗着身体,灼热感慢慢消失殆尽,一切索然无味且平泛。
他已经很久未曾有过这种失控的感觉了。
洗完澡,换上黑色的运动服,走到客厅。
这是标准的一室一厅,家具整齐,宽敞明亮,落地窗外的朝阳从云层里穿破,金光刺眼。
然后去隔壁的健身房跑完步。
这几年,他仍旧每天都在跑步,比起学生时代的羸弱的身躯,现在的他,更加自持,自律,淡漠。
回到家,拿出洁白的衬衣换上,修长的手指从上到下,一粒粒地扣好,再套上干洗店熨烫平展整齐的西装。
黑色的西装衬得身躯修长挺拔,齐额的短发干净清爽,眉眼处的青涩早已褪尽,眼前的男人,是三年时光挥逝的沉稳韵味。
时间指向八点四十。
晏否下楼,驱车到达附近的聋哑学院。
今天是他入职聋哑学院的第一天。
父亲这一生唯一的知己好友,原学文老师兼副校长,早已在办公大楼前等他,见他过来,亲切地和他握了握手:“阿否,欢迎你加入这里。”
晏否淡淡一笑,望向林立着教学楼、宿舍、图书馆、操场、食堂……
这样标准的设施和建筑,竟只是一所普通的聋哑小学,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资助帮助,大多来自那个祝氏集团。
晏否知道,在他小的时候祝氏集团就开始资助学校了,但从三年前开始,祝氏更是大把大把地钱投进来。
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却也只缄口不言,因为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几乎是拿不出多少钱来。
学校太需要钱了。
晏否收回目光,他对这里不陌生,但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方式来看这所学校。路过的羞涩干净的学生朝他和原学文打招呼,是手语。
晏否弯起嘴角,笑容温柔,用手语回到:你好。
原学文看他这么熟练,心里已然很开心了:“走吧,我带你去转转。”
这几年,学校添加了很多年轻朝气的新血液。原学文推开门进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坐着大多都是笑容温暖的年轻人。
有老师看过来,打趣儿道:“原校长,新老师吗?很帅哦!”
原学文笑笑,但下一秒,语气正经起来,道:“给各位介绍下,晏老师的儿子,晏否。”
在座的老师纷纷变了目光,下意识看向最后那个座位,是晏平的位置,一直空着,但有老师定期清理桌面,再插上一朵新鲜康乃馨。
他们一直以这种方式纪念着那位无私奉献的老师。与普通的学校,这里温暖,更加有人情味儿。
晏否朝他们笑笑,不卑不亢:“你们好,我是晏否,全科老师兼心理辅导师。”
“阿否你好啊!还记得我吗?我是李阿姨哦……”
“我也是全科老师,我叫……”
“我也可以叫你阿否吗?我是刚来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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