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晏否的父母到底还是离了婚,财产划分得也很明确。
房子留给了晏否, 钱财对半分。
邹茹也没贪心, 不该要的一分都不多拿。
不过两人并没有告诉晏否, 打算高考后再道明一切缘由和苦衷,却没想到晏否自己看到了离婚证。
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 晏否只是很平静地问:“你们谁会搬走?”
两人对视一眼, 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他们这个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晏平说:“我搬走。”
晏否点点头,张张嘴想说什么, 犹豫之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简单地说:“随时回家。”
邹茹看到晏否脸上平静的神情,急忙点头, 像是要补救什么:“对对对,随时回来。”
晏否客套笑道:“嗯嗯,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不知怎么, 曾经同床共枕的人,竟然开始生疏陌生了。
两大人都知道, 这不过是最后的客套。
晏否都知道了, 两人也没必要做戏了。
晏平收拾行李, 打算去聋哑学校的教师宿舍先住着。
关上门, 他站在楼梯间,心里没来由的不舍, 一股惶惶然地想:这婚就这样……说离就离了?
他站了许久,直到呜咽的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
他掩了掩衣服,觉得今年冬天格外冷, 他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走到户外,才真正感受到了冬季的严寒。
冷风吹散了那些郁结。
有些路还是适合一个人走。
……
天气越来越冷,放假的前几天C市下了雪,雪不厚,脚踩在上面就融化了。
教室里很暖和,祝春雨捧着热奶茶,昏昏欲睡。
晏否正垂着头写作业,还是那副认真端正的模样,可到底是有什么变了。
这年头,离婚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但仍旧免不了被议论,班里这几天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儿。
没当着正主的面儿,祝春雨和肖随撞见过一两次。
她还没说什么,倒是肖随皱了眉头,轻斥:“有什么好说的啊,改明儿我也说道说道你们?”
学生们挺怕这两人的,纷纷作鸟兽散了。
等人走光了,祝春雨道:“谢谢啊。”
“谢什么啊。”肖随睨眼笑着,“小爷我就看不惯。不过话说回来,他爸妈为什么离婚啊?”
“……”
祝春雨气得挥手打他,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离婚原因她隐约懂得,但更细致一点她就不清楚了,她也不会去问晏否,便避重就轻回到:“可能是感情不和吧。”
肖随少年老成皱了皱鼻子:“真麻烦。”
祝春雨回过神,把奶茶递给晏否:“晏羞羞,你要喝吗?”
晏否头也不抬:“不喝。”
“好的吧。”祝春雨咬着珍珠,望着窗户外面的雪,“要是雪下厚了,我们晚上去堆雪人吧。”
晏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雪花纷扬,整个世界好似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心头也有些苍茫:“好。”
下午雪就下大了,放学时,雪已经很厚了,踩上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祝春雨很早就想去教学楼的天台了,但有保卫三不时地巡逻。
这次下雪,没什么在保卫巡逻,她逮着了机会,迫不及待拉着晏否悄悄上了楼。
她小心翼翼拉开天台的门,寒峭的风扑面迎来。
“呀,好冷啊。”
晏否上来,给她把围巾又围紧了,帽子往下拉了拉。
祝春雨用戴着手套的手,蹭了蹭他的脸:“你的脸都冻红了。”
晏否笑笑:“你也是。”
放眼望去,周遭皆是高楼大厦,天与地好似融在了一起。祝春雨踩着雪走了出去,万籁俱寂的高空中,往下看去,好似万丈的深渊。
雪下小了点儿,落在肩上很快就融化了。
祝春雨蹲下来,脱了手套,裹了一个小小的雪球。
她转身,看着晏否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像一只憨厚的企鹅。她扬手一抬,雪球砸在了黑色羽绒服上,雪球碎了,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晏否抬头,她笑弯了眉眼,露出的小虎牙像极了湿漉漉的小动物。
晏否弯腰也裹了一个雪球,作势要扔过去。
祝春雨吓得用手挡住脸:“别扔脸。”
晏否哈哈大笑,弯腰,在雪地上推着小雪球往前走,一直推到了祝春雨面前,小雪球滚了成一个大雪球,雪地里留着一条蜿蜒的丝带。
“快,扶住。”
祝春雨两手捧着比脑袋还大的雪球:“再滚一个……”
“好。”
“找俩石头做眼睛。”祝春雨给雪人塑好了身子。
晏否往地上摸了一圈,摸到了两颗碎石头。
祝春雨用石头点缀雪人的眼睛,用红色的橡皮做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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