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晏否回到家，邹如今天下班早,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问：“在外面吃东西了吗？”
他回：“吃了。”
邹如点点头：“正好你爸不回来, 那我随便吃点咯。”
晏否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不要随便。”
邹如淡淡一笑, 也没说什么：“嗯, 听儿子的。”
晏否“嗯”了一声：“那我回卧室了。”
“好。”
他走进卧室，关上门。
将书包放在椅子上，他倒躺在床上,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他无声的呼吸。
他闭上眼, 脑袋里顿时浮现起在林主任与他交谈的那一幕。
他没骗祝春雨，林主任确实问了他心仪的学校，他想也没想地说：“C大和D大。”D大在邻市, 火车四个小时，高铁两个小时。
林主任思虑几秒道：“你的成绩适合更好的学校。”
更好的学校——自然是北京的那两所, 清华和北大。
他没说话, 只是望着远处白云悠悠的天空, 目光平静, 所有的人都对他寄予厚望，却只有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适合什么。
林主任又问：“晏否，你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晏否有些惊讶，却摇头：“没有这个打算。”一是以他的家庭条件无法负担留学的费用, 二是他已经择好了心仪的学校。
林主任可惜地叹了叹气。
晏否明白老师的叹气，只是他一直都是个满足的人。
后来他走的时候，林主任突然叫住他：“你跟祝春雨那孩子交好不错？”
晏否一愣，点了点头。
林主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还是高中，注意男女之间的关系，要正当交往。
他低头沉默几秒，抬起头，眼眸平静：“若是不正当呢？”
林主任闻言脸板了起来，瞪着他：“莫要胡说八道！”
晏否盯着老师：“老师，您喜欢她吗？”
林主任讶异，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笑道：“都是我的学生，怎么会不喜欢呢？”
晏否说：“我们会注意分寸的。”停了停，有些话在心里转了几道弯，还是说了出来，“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以前有什么误会，那也不一定是她的错。”
林主任看向少年，不知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眼花了，竟觉得少年眉眼里有些温情，话里也有深意，他一时也被勾起了兴趣：“你指的是那件事儿？”
晏否没有犹豫地点头：“是的。”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哪怕他再怎么封闭自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林主任说：“祝春雨那孩子太倔了，不太讨喜。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同类中出了一个异类，要么孤立，要么拥趸。”他停下脚步，神情严肃，“祝春雨和转学生正好儿是对立。”
晏否跟着点头，没错。
林主任说：“她们俩总有一方是错的，我站的恰巧是我觉得对的那一方，你现在是站在祝春雨那边对不对？所以你认为她对。”
“我一把年纪了，不懂那些东西，我只知道，我应该去维护我觉得对的那一方，但我不会去讨厌任何一个学生的。”
是这么个道理。
晏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不该由她承受，但还是必须要承受。
林主任还是苦口婆心地说：“我不反对男女同学之间交往频繁，但是我不希望过度，甚至是给班级造成不良的影响。老师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你应该明白现阶段什么最重要。”
晏否没点头，也没摇头。
林主任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了，便摆摆手说：“我啊，就是太爱操心了，惹你们这些学生不喜欢。”
晏否说：“没有哪个老师不爱操心的。”语气平静，不是那种客套的安慰，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就像他父亲那般爱操心，甚至把工资都捐给了学校。
林主任呵呵一笑，同他一起上楼。
……
晏否翻了个身，拿出手机，QQ里祝春雨问他到家了没。
他回：到了。
反盖手机，又安静地躺着，他无声地想。
算了。
她没必要知道这些不太正能量的东西。
第二天祝春雨依旧早起和晏否跑步，跑完步，两人一同去吃早餐，回教室时还有十分钟才上早自习。
祝春雨坐在椅子上，正在用湿纸巾擦汗，晏否抱着厚厚的一沓笔记本过来，“啪”的一声放在她的桌子上。
祝春雨疑惑地抬眼：“怎么了？”
晏否端着一张严肃的脸，道：“我昨晚制定了一个辅导计划，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复习，把这三年的笔记看完。”
祝春雨傻眼：“什么？”
晏否以为她真的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以你的成绩考C大完全不可能，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辅导你。”
“辅导？”祝春雨下巴都掉在地上了，指着令她多看一眼就想死的课堂笔记本，“你没开玩笑？”
她是那种看课本就想睡觉的人，要她看完，还不如让她去死。
“没开玩笑。”晏否神情认真地说，“这是六门课程的笔记，你语数外化都不行，唯独物理和生物可以，那四门的笔记你要着重看。以后每天晚上留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去图书馆。”
他说完，用“你听懂了吗”的目光看着她。
祝春雨彻底被打败了：“意思就是……我要全力以赴考C大？”
晏否郑重点头：“是的。”
祝春雨倒不是那种怕吃苦的人，可是她觉得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但和晏否一起去C大哎，怎么听都觉得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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