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大成再没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方棠静静站在原处，凝眸望着她父亲发间的几缕白丝，心底里犹如剥开了一层青茧，忍着撕裂的疼，却无时无刻不在冀望蜕变。
抬手抹抹眼角，方棠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条胡同口墙边，却没进去。
“出来。”
回应她的是声打火机响，一团烟雾随之飘到半空，片时，才有人闪身走出。
四目相望，蒋东君眼里难得没露出嘲讽或是犀利，表情很淡，与方蜜那种清淡如出一辙。
方棠勾勾唇，说：“干嘛，同情我？”
“你需要同情么。”蒋东君叼着烟吸了口，又用指尖掐灭，睨她，“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演得像。”
“……”
啥人，说话忒损。
瞪他一眼，方棠说：“我可不信你这么巧能溜达到我家门口，跟踪老方来的？”
“算不上，我只是无聊想看看他怎么教训女儿。”
“？？？”
方棠挠挠头皮，郁闷，感觉给她一百年也难从蒋东君嘴里撬出实话来，这男人比泥鳅都滑。
傍晚街道，烟火气最浓的时段，即便在冬季里也不寂静。
“陪我走走吧。”蒋东君忽而开口，看了看她，又环视起周围，“你住的地方挺热闹，不觉得吵？夏天时候，小区里是不是还有跳广场舞的。”
“是啊，我没事也会跟着跳，你想学吗？”
她说得没正形儿，蒋东君却当真一样摇摇头，过了几秒，嘴边扬起丁点笑纹，“挺好，我很羡慕。”
“！！”
今晚的蒋东君，方棠已经不太认识了。
蒋大领导要溜达，方棠只得奉旨陪同，跟着他进小区，在广场花园里绕弯子。
大冬天这么晚来散步的没几个，幸好没刮风，不然方棠死都要拒绝。
走完第一圈，蒋东君才说话。
“马上新年了，你假期有什么打算？”
“去连小凉家蹭年夜饭，在家追剧，睡觉，玩游戏，好好享受过春节。”
“不回方家？”
“不回，我要去谁都过不好。”方棠笑笑，言语间半点沮丧不显，“初一大概会和妈妈姐姐吃顿饭，还没定。”
“嗯。”淡淡应声，不会对别人隐私刨根问底，更不会过分表态，这就是蒋东君性格，真实的冷淡和生分，他会毫不吝啬的展现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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