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因果
姜原站在那里, 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干燥的热气。
方圆数里的土地有了深深的裂纹, 低矮的花草几近枯萎, 参天大树也焉焉的垂着叶子,透着浓浓的绝望与苍凉。
前方集居的农户吵闹起来,因为一桶水闹得不可开交,一群男女不顾姿态扭打在一起, 谁也不肯轻易放弃这珍贵的活命机会。
姜原和云归尘隐去身形,看着那被一个妇人紧紧护在怀里的水桶,木桶里的水并不干净,浑浊的明显带着泥浆,但这已经是村里所有井里唯一的水了。
人到绝路,什么都顾不上,更何况, 是这些食五谷杂粮的凡人。
尽管他们表现的再凶悍,但因吃不饱饭, 喝上不水,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
没多一会儿就有人晕倒, 引起更大的骚动。
一名四五岁的小童被推搡的倒在地上,大人们只顾抢夺水,无情的踩踏过他弱小的身子。
姜原眼瞳微缩,有些不忍, 云归尘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无声摇摇头。
他们不该,也不能插手人间事。
姜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疼的低声呜咽。
不知是谁注意到地上的孩子,嫌他碍事,一脚踢出去老远,深受重伤的孩子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姜原心头一紧,能够感受到那个孩子逐渐流失的生命。
要是没人救他,只有死路一条。
姜原不忍,有些动摇。
她幼时生活在太平盛世,锦衣玉食,是姜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除了命数不好,从未受过这般苦。
她虽已飞升,可同样有七情六欲,眼看那无辜稚子浑身是伤,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姜原咬了咬牙,准备现身阻止,却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拦在面前。
姜原脚步一顿,转头看见蔺逐流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眼神晦涩不明,语气却是不容置噱:“你是神仙,不能插手他们的事!”
姜原一噎,莫名心虚:“我只是想救那个孩子而已。”
云归尘不动声色的把姜原护在身后,迎上蔺逐流深沉的目光,淡声问:“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蔺逐流一脸认真的阻拦姜原,中间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果然,听到云归尘的问题,蔺逐流脸上的表情一松,无奈的叹了声气,幽幽说:“你说得对,这里曾经的确发生过一件大事,和魔道有关。”
“魔道?”姜原一惊,这里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凡人,看起来并无妖魔作祟,怎么会和魔道扯上关系?
小童的爹娘发现孩子性命垂危,总算清醒过来,没有再去争抢那已经洒得差不多的水。
蔺逐流往那边看了一眼,说道:“魔道圣女幻离,曾经就是这个村庄的人。”
姜原微微蹙眉,想起之前和幻离多次交手都无法压制她,心中就不大痛快,尤其是她手里的那把诡异的魔琴,更是让人忌惮。
不过,幻离虽然法力高强,但怎么会和这场旱灾有渊源?
“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两日我四处打听,才发现这场旱灾跟幻离有关。”蔺逐流顿了一下,又摇头:“不,应该说这个地方,上下千年所遭受的苦难,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姜原和云归尘相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蔺逐流倒是不介意把自己打听到的过往传言跟姜原他们说,他抬抬下巴,看向那边苟延残喘,民不聊生的村庄。
“这里地方叫月水村,地处南阳最中心的位置,这里原本依山傍水,民风淳朴,本来世世代代都该宁静祥和,却在两千年前陷入一场大劫难。”
南阳曾也是富庶之地,许多文人墨客,达官显贵来此地游玩。
月水村旁边的山里有一群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山贼。
虽说干得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劫富济贫,帮助弱小,这群山贼在南阳也算人尽皆知。
经过月水村的路人知道他们不好惹,自然就绕开走,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和山贼正面碰上。
幻离是大当家的亲妹妹,娇纵任性,十六岁起,就带着一群小弟去打劫。
以往好几次没有失手过,丢了银钱的商人也不敢报官,任由山贼土匪作威作福。
幻离一时膨胀,打听到近日有一个京城来的贵族子弟要经过此处,便设陷阱将其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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