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大确定刚刚是不是幻听, 印象中,她从没听见郁却用这种口吻和音色和她说话。
“你……”迟芒喉咙发紧,只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单音节。
此后便无人再开口, 散发着淡淡木香的屋子陷入胶着的凝滞, 屋外大雨倾盆,碎玉似的雨珠砸在屋檐上, 溅开无数滴细碎的小雨点。
鸟笼里的某只黄毛鸟忽地振了振翅膀, 掸掉柔软羽毛上的细密雨珠子,清清脆脆地叫了两声,接着响起其余几只鸟儿随意的附和。
迟芒保持着被他抱着压在桌上的姿势, 脊背被硌得发僵,上半身渐渐回温, 都是他身体的温度,包裹在潮湿牛仔裤里面的双腿难受地动了动,膝盖蹭到他的腿。
像是终于醒了过来,郁却松开一只手, 迟芒刚在心里呼了口气,下一秒,右大腿上就覆上了一只大手。
迟芒整个人僵住,脑子上了锈的机械似的无法使用,只下意识出了声儿:“别……”
音色娇软,还带着淡淡的事后鼻音,腻人得很。
大腿上的某只手微微一顿。
迟芒心弦紧绷。
接着,压在她身前的人缓缓直起了身,外套失去了被主人压迫的力度,松松垮垮贴在她身上,先前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热度慢慢往外消散。
迟芒不得不伸手抓住衣服下摆,想要挽留住残余的温热。
狭隘视野骤然一晃,她的后脊离开了硌人的木桌,紧接着被一只有力的长臂搂住,已经有了麻木迹象的膝弯也被人单手抄起,她整个人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林间屋虽然瞧着比较小,但里面却暗藏玄机,穿过搁置着一排排书架的那半边,里面就会显出几间正常的房间。
郁却随便挑了一间,站住,低下头,看着迟芒。
“开一下门。”
门没有锁,但需要人从外面拧开门把。
他抱着迟芒,腾不出手。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看着她,浅色的眼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幽深。
迟芒静默片刻。
进了这扇门,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又想起安思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喜欢是喜欢,爱是爱,喜欢并不足以支撑一个人一辈子。
安思曾经慎重告诫过她的,务必要思虑周全,千万不能一时冲动。
可是事实上,哪怕是爱,深爱,很深很深的爱,也不一定能让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迟芒想,对不起安思姐,她好像真的控制不住想要冲动一次了。
细白的手臂从黑白色的外套下面伸出来,莹莹白白得像是刚出水的嫩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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