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莳无语。如果夏暮雪知道，姜礼浩口中的“解决这种事”都发生在剧本里，她一定会崩溃到哭。
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还不如让姜礼浩这个大忽悠先稳定一下夏暮雪的情绪。
走出旅馆，姜礼浩屁颠屁颠地跟在莳莳身后，骄傲地宣布：“莳莳，我现在就是你的保护神了。”
莳莳一拳打在他那只桃花眼上：“做梦。”
-2-
从那天起，莳莳失眠了。
她总是会被同一个梦惊醒。所谓的惊梦，其实是夏暮雪的一句话——他回国了。
她曾经天真地设想，再相逢，必然要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枞树下。大枞树是圣诞树，承载着无数美好的愿望。可是现实呢，再见面，恐怕只有恨意森然。
不过上天在捉弄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只在一个方面下手。夏暮雪的到来还带给了莳莳一个消息：夏家彻底没钱了，恐怕下个学年的学费都成问题。
夏爸爸入狱之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就一落千丈，加上岳晞容一直没什么稳定工作，所以钱袋已经到了见底的地步。
莳莳暗自庆幸，上了大学她就开始打工，已经积攒下一笔不小的数目，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
可是长久来看，她还要更努力才行。
“要不要这么悲催，平安夜还让单身狗出来发传单！”莉心一边发传单一边抱怨，“莳莳，姜礼浩要请我们吃西餐，你为什么不答应？”
莳莳想了想才说：“我不喜欢吃西餐。”
“不喜欢西餐，还有其他的啊！”
莉心抱怨，但很快就被忽然降落的雪花所吸引。她果断加入拍照大军，在手机镜头前摆出许多姿势。
“莳莳，你也来拍照吧！”莉心站在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旁喊。
莳莳呆呆地看着飘洒降落的白色精灵，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平安夜，也下了一场这样大的雪。
她将手中的传单一股脑儿扔进了垃圾桶，举起手机开始拍照。
“哇，夏莳莳，你这样被发现就没工钱了！”莉心大声提醒。
“不要了就是。”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啧啧，你真大方。”
莳莳没理她。
这是她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学，所目睹的第一场雪。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平安夜，也是这样的雪夜，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手拉着手，在霓虹迷蒙的夜色中穿梭。
屏住呼吸静一静，仿佛还能听到那天的笑声隐隐传来。
那时候，他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快乐。
她快乐得都无法联想到，他会在后来对她说，夏莳莳，我恨你。
呵出的热气化为白雾，那么无奈，那么悲凉地消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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