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琴弦上,她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奇迹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琴弦如初,并没有奇迹发生。她簌簌地落下泪来,轻轻地趴在琴上,喃喃地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阿离,别躲着了,再不吃就凉了。”
琴弦被按压,发出低沉悲怆但杂乱无章的鸣响,像一曲荒腔走板的歌。
后来,她就那样趴在琴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里,她看到阿离坐在她的身旁,表情冷峻严肃,俨然高岭之花,他口吻严厉地凶她:“又弹错了,重来!”
她抬起头,笑吟吟地问他:“可以重来吗?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来一遍吗?”
她的黑眸骤然逼近他,重复道:“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来一遍吗?”她伸手去拥抱他,那人却再次消失了。他的出现和消失像是温柔一刀,轻易地击溃了她。
她的身体软下去,伏在琴上,像一只被喷药控制的昏迷的昆虫,不动了。她又睡着了。
梦中梦,火燃烧起来。她看到那只烹着排骨的双耳锅燃起了两米高的火舌,直冲屋顶,油烟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木质的一体橱柜燃起来很快,棉质的窗帘也被火舌舔着,四周很快呈现一片火红之海。
焦煳的气味来自被烧干后变成黑色木炭状的排骨。
“排骨,我的排骨。”她惊呼着冲上去,想要抢救一锅排骨。
被烧毁的橱柜顶柜终于无法忍耐烈焰的煎熬,如一脆弱的剪纸,缓缓地塌下来,砸向了她。
她的头一通钝痛。
痛,让倒下的她瞬间意识到,这不是梦。
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是当天深夜。她的亲朋好友一个不落,围在床前。
陆千帆握着她那只正在输液的手,为她轻轻地按摩手臂。药水冰冷,快速输入体内,会有微微的疼痛,轻轻按摩可以缓解,他怕她疼。
是他救了她。他像从前一样,去送一块栗子蛋糕,他无法怨恨她,她依然是他的小妹妹,跟屁虫一般的小妹妹。走到门口时,整个房屋浓烟四溢,窗内火光隐隐。他冲进去时,她昏倒在地,身旁是一只倒扣在地的双耳锅。她闭着双眼,眼角有一滴泪。
没有人责怪她。这只是一场意外。
每个人都安慰她。
谢国平的安抚总是最实惠:“丹桂城有一套房子,娓娓名下的,你们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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