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善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群人围着，何太太何太太的那么叫她，她不让，就又被何夫人何夫人那样称呼，一顿晚饭下来，可把她伤透脑筋了，她就一介平民，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KING。”成善飘到何泽宏身边，他正在看一本盲文书，内容成善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他那么认真，又觉得打扰他有点不好意思。
“嗯？”他停下手中动作，向她这边看来。
“你可不可以让你家佣人别对我那么客气，我……不太习惯……”
“习惯习惯就好。”
成善嘴角抽搐，她这是对牛弹琴么。
何泽宏放下书，站起来，手臂一抬，成善居然秒懂他的意思，立刻扶了上去，扶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你到底哪里来的这第一反应？
何泽宏弯弯唇角，带着她往别处走。
“小善，他们之所以在我家帮佣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既然是工作，就要有规矩，一旦破了规矩，就没了章法，会乱套，”何泽宏慢慢对她说着，成善垂着脑袋，倒是一份虚心受教的样子。
“再者，他们拿着比普通地方高出几倍的工资，甚至比一个大学毕业生工资还高，那他们就得要拿出对得起那份工资的态度。”他又补充。
何泽宏停了下来，伫立在阳台，隔着玻璃，成善能看见外头的一点点雪花，隐隐约约，十分含蓄。
何泽宏敛下睫毛，“小善，有人曾经跟我说过，她大学刚毕业的工资是5000，而且是在上海这个城市。”
成善微愣，竟苦笑着说，“你可能不信，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也是5000工资，刚好一个月的开销。”
“我信。”何泽宏诚恳道。
成善舒口气，“不过，那都是快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这工资，怎么着也得涨了吧。”
何泽宏扬唇：“下雪了吗？”
“咦？你怎么知道？”成善觉得稀奇，难道这人隔着玻璃还能听到下雪的声音？
“今天天气预报说，这个点会下雪，”他淡定打趣她道，“你别脑补我有什么异能，不可能的。”
成善撇个嘴，这人莫非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变的。
何泽宏推开玻璃门，拉着成善站到阳台外头。
“好冷……”成善一哆嗦，哈着热气，但也就片刻，她便对着越下越大的雪乐得团团转。
何泽宏侧耳听着她在他身旁转圈的模样，笑眼温柔，“喜欢雪吗？”
“喜欢啊，超喜欢，”成善接着雪花，“上海很少下雪的，雨夹雪下的倒是不少，没摸到雪，先摸到雨了，今天真的非常lucky！”
何泽宏也伸出手，感受着雪花从他掌边飘过的失意，可偶尔也有那么几片，融在了他手心。
“KING！”成善笑着叫他。
“嗯？”
“你有听过我的歌吗？”
“当然。”
他前几天恶补了，每一首都听了。
成善走回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说：“那我考考你。“
“考什么？”
“我的歌里哪一首是写雪的？”成善手负在背后，身体左右摆动，她细细盯着何泽宏的脸，正大光明地偷看，心里倒是琢磨出些闹着玩的歌词。
何泽宏思考后说：“《无奈》。”
成善讶然，这人怎么一猜就对啊，“你不会是我的资深歌迷吧，这个不是亲妈粉绝对不知道的。”
何泽宏眯眼一笑，他现在也是她的狂粉了，花了几天时间了解她的音乐，怎么着也算亲妈粉了吧……
“有亲老公粉吗？”何泽宏突然问。
“啊？”成善轻眨眼，“有，可你没名额了。”
“哦……这样啊……”何泽宏挑眉，“他们都是假的，我是真的。”
成善噗嗤一笑，转身又去贴着阳台伸手抓雪了：“谢谢你捧场哦。”
何泽宏叹口气，轻声道：“我认真的……”
成善盯着灯光下清晰坠落的雪花，回头又觑着何泽宏：“KING。”
“嗯？”他从口袋里拿出根折叠盲杖，伸展开，末端触地，两手交叠覆在最上头，像是在找重心。
成善来了兴致，揶揄道：“我刚才临时编了两句歌词，想听听吗？”
何泽宏微笑点头：“想。”
成善走回他面前，又围着他绕了好几个圈，“咳嗯……”
清完嗓子，她说：“原恨冰冻三尺天，冷了心，绝了情，人间不值得。
不料帅哥在怀，雪景在前，暖了心，添了情，人间很值得。”
成善是故意在调戏他，她站在他身侧，弯腰凑前瞧他听后的神情，这人眼角除了有些笑意，别的什么也没变。
成善撇个嘴：“听了这歌词，你有没有一丝丝心动？”
何泽宏笑意变深，用他估计的距离和方向向右侧扭头，并垂首。
目的只有一个，与成善对视。
成善屏住呼吸，想起拍结婚照的时候，他也是突然这样侧过来，那时被他亲到鼻子了。这次距离控制的好，留了几厘米，但这样的暧昧，反倒让她更局促窘迫。
她清醒过来忙不迭跳开好几步，本来就想逗他玩玩，结果反而被他逗了一把。
哼！
成善悄悄做个鬼脸。
何泽宏眉开眼笑，他可以想象出成善现在不甘心气呼呼的样子。
风一吹，成善搓下手，“KING，我们要不要进去了，外面有点冷，我们穿的都不多，要感冒啦。”
“嗯，进去吧，”何泽宏拄着盲杖，“你别动。”
“啊？”
“我想试试走过去。”
“哦，那你走过来。”
成善真就站在原地没动，她静静看着他向她这边一点点移动。
成善提醒他：“歪了一点点。”
他点点头，又寻着她的声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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