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我们撞上雨季,云层太厚,当晚两三点起床,满怀希望地掀开帘子,结果等待我们的并没有浩瀚星空,只有黑漆漆的山头。
我们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地站在那一片漆黑里,正失望着。
涛哥却忽然伸手一指:“看那里!”
我和黄橙橙使劲眨眼,终于在适应黑暗后找到了一颗星星,接着视线里又陆续出现了好几颗。在这样厚重的云层里,它们跨越了多少光年才跃入眼底,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这总好过一颗星星也没有。
又或者,哪怕今夜真的无月无星,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我侧头看看身
畔举着手机照着脚下的人,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庞,忽然笑了。
我想,这一刻其实我已经看到这山顶最闪亮的星星了。
/ 25 /
这一夜我照样睡得很不安稳。
我是一个容易惊醒的人,一点小动静都会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更别提这山巅的动静压根不算小了。
周围有无数牦牛群,夜里此起彼伏地哞哞叫着。
山间风声呼啸,吹着帐篷发出有些突兀的声响。
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两拨人,一拨是我们仨,一拨在尽头,三男一女,也是年轻人。轻微的鼾声与这山间的自然之声混在一起,我怎么也睡不着。
又或许还有些高原反应,我口干舌燥,浑身发烫,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涛哥睁眼:“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
他说:“那聊聊天?”
我笑了,干脆把黄橙橙也推醒:“喂,我睡不着,聊聊天!”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我,不像我有起床气,反倒好脾气地揉揉眼:“好啊,聊什么?”
我想一定是因为高反,否则我怎么会因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觉得内心某处瞬间塌陷了呢?可原来这世上真的不是只有亲人和恋人会这样毫无保留地纵容我的任性,至少我还有一个黄橙橙,还有一个涛哥,还有这样的好友愿意在疲倦的深夜因为我的失眠而陪我一同熬下去。
我说:“聊什么都好。”
只要是和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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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的离去是我在毕业后,乃至这
辈子经历过最痛心的事。
而在她离去时,我的好友身在不同地方,远隔千里,未能赶来我身边,所以今夜难免提起。
我不愿让好友陪我一起情绪低落。
此行只应纵情欢畅,不应伤春悲秋。
所以我反倒安慰他们,在黑暗里望着帐篷顶,笑着说:“放心,我将来一定会很幸福,我有你们,有老陈,还有一群天南海北祝福我、惦记我的读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声里,牦牛叫声里,另一拨人遥遥传来的翻身动静里,我听见涛哥在我旁边很轻很低地说:“你应该幸福。”
他的声音像叹息,又像祝福,那样笃定。
我一愣,侧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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