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那他究竟是不是昆仑弟子, 你可查清楚了？”
“怎么可能是昆仑弟子？不是我捧他，这灭灵老祖的修为起码有三十万年, 已达到水系术法最高层, 甚至超出, 进入无敌状态。只要他乐意，毁灭自身之外的一切都不在话下。恐怕……炻翎上神在世也不能与之抗衡。”
“哦？“我两眼微睐, 这话颇有挑衅之意呢。”三清掌门，你与这老祖接触了五百年, 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摸清他脾性如何, 有无弱点？是何来历？”
“回少上神, 他脾气十分古怪，喜怒无常，很难伺候。隔三差五就搞事情, 将大家耍得团团转。若有弟子伺候到位, 令他满意, 他便赏些灵力，少则一百年, 多则一万年。至于他是何来历，小仙愚拙，至今尚不得而知。”
“这货出手很大方嘛, 竟拿一万年灵力打赏弟子。”我摸着下巴道。“那个有幸被他打赏一万年灵力的弟子如今怎样？升任洞主了还是宫主？”
三清真人冷汗淋漓，结结巴巴道：“死……死了……被活生生撑死了，爆裂而亡, 碎片糊得到处都是，在场亲眼目睹的弟子俱都……吓疯了。”
“我去！”听得这话，我内心震撼。“你确定这老祖赏的是灵力，而不是霹雳碎尸丸？”
“灵力确实是灵力，只是霸道之极。修为低的弟子万万领受不得。故而每每听闻他要打赏灵力，便吓得半死。而且他荒淫无道，几乎天天挑选年轻貌美的弟子侍寝，无论男修，女修皆不放过。”
“这分明是魔道行为嘛。你身为掌门贪生怕死，任由他占据昆仑，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五百年。你说你这五百年，是不是净在这里装尸体了？我就不信了，你若开动脑筋，怎会一个消息都递不出去？你这该死的东西，你将我们仙家的脸都丢净了！”
我越说越激动，举起巴掌就扇，将他束发冠玉拍碎，一头黑发披散开来。
三清真人匍匐在地。“小仙自知辜负了天帝重托，宁愿一死，可在这里，生死也由不得自己。少上神不妨打听一下，小仙自杀了多少回，可那老祖不让小仙死，在小仙身上下了禁咒，死也死不得。”
“哦？看样子那老祖还是挺偏爱你的。抬起头来。”我命令道，待三清真人抬起头，我漠然问道：“你侍寝过么？”
“不曾。他看不上小仙。”
“你这样眉清目秀的他都看不上，想来也是个对容貌要求极高的老老头儿。”
三清真人怔了下，低声道：“他并非老老头儿。”
“哦，那就是小老头儿。”我不假思索的说道，脑海中浮现一个面容猥琐，头发油腻，脊背佝偻、以荷叶裹身的干瘪老头儿形象。
“少上神务必小心再小心。在这里，越是修为高，灵力足的修士，越是术法被压制得厉害。越是反抗，遭受的惩罚也越狠。你看见宫殿上方七十二根玉柱撑起来的悬浮广场么。上头捆满了因不满老祖行为与之抗争的修士。”
我打开眉心天眼瞧去，不见修士，倒是瞧见一大堆形似凤凰的鸟儿，被粗铁链捆绑着悬挂在空中，不时有晃眼的雷电从它们身上穿过，静止的鸟身便剧烈颤抖起来。
“为何净是鸟儿，难道只有鸟类修士与之抗争？”
“并非如此。是那灭灵老祖憎恨羽族，尤其凤凰一族，与他作对的修士都被他化为鸟身，再行责罚。平日里，他没事便站在宫殿顶上，拿把弓射杀途经昆仑上空的鸟儿，叫弟子替他捡回来，烤熟了给他吃。如今方圆百里之内，再没有鸟儿敢打昆仑上空飞过。”
“岂有此理！”我咬牙切齿道。“这小老儿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仇视羽族？”
“小仙也不知道。如今昆仑上上下下，哪个不义愤填膺，奈何实力悬殊太大，除了恨，无计可施。少上神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趁现在老祖尚未发觉你到来，赶紧走。天庭可以没有三清真人，可以没有昆仑，但不能没有琮尧上神。神凤族也不能没有琮尧上神。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三清死千百回也难以赎罪哇。”
我眉心急跳，厉声道：“你说，那小老儿住哪个峰，哪个殿，我非要将他脑袋拧下来不可！”
妄婴将手掌摁在我后腰上，输入寒凉之气的同时，传音与我道：“千万冷静，莫要中了他的的激将法。他想引你去对付那老祖，你与老祖打起来弄个两败俱伤正中他下怀。无论如何，眼下只可智取，硬攻不得。”
“嗯，听你的。”强压下心头怒火，我暗自调息运气。
“叮铃铃——当啷啷——”
清脆悦耳的风铃声自高耸入云的宝塔上响起，传送至四面八方。
“这是什么讯号么？”我指着宝塔问三清真人。
“这是老祖召集所有弟子站到各峰顶广场供他挑选的讯号。他又要选侍寝的弟子。说是侍寝，其实一整天都要侍奉在他左右，他随时都能性起。若有怠慢，轻则受罚，重则毙命。”
“你确定他修的不是魔道？”
“这个——小仙不敢妄言。他身上仙气十足，半点魔气皆无……”
“够了！听你说话还不如听狗放屁！”我推开三清真人，拉起妄婴跨上台阶。
“少上神，每日巳时到未时不得使用任何术法，违者严惩不贷。而且越往中心去，术法越受限制，您千万小心。”
“我自会小心。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吧，万一那小老头儿饥不择食选中了你，你怕是要活活哭死。”
“多谢少上神提醒，小仙这就躲起来。”三清真人从我身旁跑过，顺着右侧一条小径钻进了草丛中。
“没出息的东西，当真听不出嘲讽的话么？”我随手扯下台阶旁的树叶，揉碎。
“他装的。”妄婴十分肯定的说道。“看似无害的东西往往藏着利齿。”
上得三十级台阶，与在下方看到的景象明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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