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我博士读完，可能会和阿奇一块出国。国外有个项目，严教授举荐了我们俩去。”
段江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陈怡宝也听得很清楚，可是她却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待明白过来后，她低声喃喃：“已经决定了啊……”
段江霖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没有，还没决定，只是可能。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这一路心不在焉的。”
陈怡宝从段江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接着拿起勺子，把那碗绵绵冰端回到自己面前，开始一大勺一大勺地吃起来。
入口是彻骨的冰，从口腔到食道再到胃，冰得她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但她却停不下来。
段江霖眉头蹙着，想拿走陈怡宝手中的勺子，但陈怡宝躲了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但还是强笑了一下：“让我吃完，不能浪费。”
“别吃了，太冰了。”
“没事的，反正有你在。就算我真的吃坏肚子也没关系，你会照顾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把头低了下来。
“等你走了，我就不这样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段江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声音也沉了几分：“我没确定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陈怡宝明明是在笑，可是听起来却是已经哭了，“你要为自己打算的嘛，严教授这么看重你，你也不能让他失望。”
“那你呢？”
“我没事啊，等你回来嘛。跨国恋听起来也很浪漫。”
“如果选择出国，起码三四年，这样你还觉得浪漫吗？”
陈怡宝的头垂得低低的，手指握紧了不锈钢勺子的勺把，指尖快要发白。
她不想哭，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破碎的：“小段……昨天你才从北京回来……今天你又告诉我你可能要出国三四年……你好残忍啊……”
段江霖实在心疼，他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陈怡宝身边的位置坐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
他这才发现，她已泪满眼睫。
他抚去她即将落下的泪水，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陈怡宝忍着眼泪笑起来：“我才没那么自私呢。”
段江霖叹气：“你可以自私的。”
甚至，她若是自私一点，就等于是帮他做了决定。
只要她说不要走，他就可以不走。
“离你明年博士读完，还有半年……”陈怡宝自言自语着，接着对段江霖说：“小段，我后悔了，我要帮你把行李再搬回来，这半年，我要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每天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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