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不去的。”
段江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陈怡宝抬头看过去，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眼睛的部位还绑着绷带。
他的声音很清透，落在陈怡宝的耳朵里，叫她温心。
他懂她啊。
她是真的不能陪他去北京。
美菱顿了顿，问陈怡宝：“是有事情抽不开身吗？”
陈怡宝抿着唇，点点头。
美菱叹气：“唉。”
跟美菱说了几句话后，陈怡宝踩着楼梯往楼上走，走到站在楼梯口的段江霖面前，她挽住他的手臂，嗔怪道：“长本事了啊，一个人走到这。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段江霖只是笑：“听到你来了，就想着出来迎接你。”
“迎接什么呀，走吧，回房间去。”
段江霖的这个家，陈怡宝只来过一次，还是上回他出院，她陪他一起回来的。
当时她赶着回医院照顾她妈妈，匆匆来，匆匆走，也没好好地看过他房间。
她把段江霖扶到床边，接着自己拉过来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房间很大，陈怡宝环顾四周，看到床那边的书架上摆了很多奖杯，不禁赞叹：“原来你拿过那么多奖啊，还挺厉害的嘛。”
“我明天要走了。”
话题突然被生硬地转到正事上，陈怡宝看向面前的段江霖，轻声说：“我知道啊。”
“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陈怡宝愣了愣，说：“哪里不意外啊，你没看到刚刚你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快高兴哭了。”
段江霖低声道：“我确实是看不到。”
自下午接到消息，段江霖不知怎的，一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本以为要等好久才能等到□□做手术，也做好了等好久的准备，所以现在他就觉得很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怡宝。
他说：“其实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陈怡宝眨着眼睛问，手臂揽上段江霖的脖颈，上半身往他身上倾了点。
段江霖张张嘴，也有点嘲笑自己胆小：“可能是怕会白高兴一场吧，总觉得很不真实。”
“是真实的，别怕。等你从北京回来，就能看到我啦。”
段江霖点头，顺势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他问：“你妈还好吗？”
“她呀，今天嫌我和我爸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要把我们都赶走。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其实我应该去看看她的，她动手术，我也应该陪着你的。”
他顿一顿，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
陈怡宝哼唧了一声，怪段江霖：“你又要把我的眼泪招惹出来嘛，不要说对不起，我才对不起你。你去北京动手术，我却不能陪你。”
“我知道你走不开，我也不能那么自私。虽然我很希望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陈怡宝真实地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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