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结局(下)
她是欢儿?!!
江晏白大字型躺在床榻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
对啊, 欢儿进宫前是在莲华寺中安养来着, 贵贵她刚进宫的时候是没有头发的!
想着自己吓晕前, 卫叔叔和她抱在一起哭的模样,江晏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天呐, 自己莫不是智力有欠缺?他们同处一室, 甚至同塌而眠这么多年。
自己没发现她是姑娘不说,连她是自己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都不知道?!!
江晏白僵硬的翻了个身子,难过的咬起了身旁的被子。
想着自己当初对她那么凶, 还将生了病的她扔出了歧阳殿……
江晏白懊恼的在床榻上使劲蹬起了腿儿。
“我是个混蛋啊,是个混蛋啊!”江晏白将自己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得湿透了被角后,江晏白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自己拒绝了她,还当着她的面, 傲娇的表白欢儿的事情。
江晏白猛的从被子里抽出了脑袋,咧着嘴巴嚎叫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丢人, 这么丢人啊!”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歪着脑袋丧气般瘫在床上。
忽然觉得不想喘气了!
忽然觉得这皇上自己做不下去了!
忽然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老天呐, 求求你把我这条命收回去吧, 我没脸再见欢儿了!”
江晏白猛的抬手掐起了自己脖子,面目狰狞了一会儿便又嚎啕着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好难过!”
逢欢握着日札簿子赶过来的时候, 只瞧着寝殿的大门紧闭着,而里面穿着江晏白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快想想办法吧!”围在殿外的太监们一见到逢欢,便激动的围了上来。
“皇上从回来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可不就是,不吃不喝,也不让人进去,这若是伤了身子可要如何是好啊?”太监们愁眉苦脸的说着,若是他们南燕半年之内连续换了两个王,那就要成全天下的笑柄了。
逢欢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下。
待寝殿外只剩自己一人时,逢欢才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瞧了瞧。
还是头一次见江晏白这副模样,看来自己的身份对他打击颇大呢!
逢欢捂着嘴巴坏笑着,谁让他方才不听自己说话来着。
听着里面烦躁不安的扑腾声,还有根本停不下来的嚎啕声,逢欢终是站在门外咳嗽了两声。
“爷,你怎么能不吃饭呢?”
听到逢欢的声音,江晏白吓得边抽泣边开始打嗝着。
他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或生生的将自己的抽泣声憋了回去,只剩下一声声间断不停的打嗝声。
“爷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江晏白猛的翻了个身,望着殿门上印着的那个小身影,拼死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见她!
自己这幅鬼样子不能让她瞧见!
见寝殿内没有回答声,逢欢挺着腰板轻扣了两下门板,大声道:“爷,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坚强勇敢一点呢!”
江晏白趴在床榻上,梨花带雨的咬着被子。
她笑话自己!
她都笑话自己了,怎么办,自己不完美了!
见江晏白还是不出声,逢欢挑了下眉毛,小声嘀咕着:“还治不了你?”
她挺了挺腰板,翻开了手里的日札簿子,先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始大声朗读着。
“天呐,她好可爱,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太监呢?”
“怎么办呀,我现在连吃饭都止不住看她呢,哇,我好像做她嘴角的那粒饭粒呢!”
听到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江晏白猛的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他震惊的抬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外。
这,这不是自己的日札簿子吗?
怎么被她找到了?
一想到自己写在簿子里的那些虎狼之词,江晏白便心如死灰的仰头瘫死在了床上。
快点,让我咽气儿吧!
逢欢斜眼偷看着门缝里,自己都这么大声读他写的东西了,他怎么还没有反应?
看来,自己应该再大一点声音,读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才行!
逢欢专注的翻了两页,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好像不正常了呢,居然会对一个小太监有感觉!”
“今日,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本龙阳姿势大全,发现,第四页的那个姿势很适……”
还没等自己说完,便听嘭的一声,江晏白从寝殿内推门而出,满脸通红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不……不许再读了!”江晏白窘迫的四处张望着,恨自己不该将思绪写的那般详细。
逢欢合上手中的日札簿子,倒背着双手傲娇的看着他道:“爷都好意思写,还不让人家念出来吗?”
江晏白憋着嘴巴,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紧闭着眼睛道:“你非要我羞愧的钻进地底下才肯出口气吗?那……那你就读吧,我全都听你的!小,小点声就行。”
看着江晏白闭着眼睛,认打认罚的模样,逢欢偷偷一笑,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她脚尖杵着地面,抬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江晏白挺着脖子,抿着嘴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做错了说错了什么惹欢儿不开心。
可自己眼睛闭了这么久,欢儿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就在他紧张的睁开眼睛时,便见逢欢踮起了脚尖,一把拉低了自己的脖子,吧唧一口吻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江晏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的不知该放在哪里,还未等自己想明白,便见逢欢抓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推进了寝殿里。
殿门啪的一关,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太监们便探出了脑袋,好趣着蹑手蹑脚的围到了寝殿外,挤眉弄眼的听着里面传出了的声音。
“欢,欢儿你慢点,让……让我喘口气先!”
“爷接爹爹来做什么?”
“嗯……卫叔叔有恩与我,当然是给他高官厚禄,让他后生无忧!”
“那爷要给何官职?爹爹年事已高,可不能再做些劳心伤神的事了!”
“我,我早已想好,欢儿觉得……国丈一职如何?”
“轻松自在,北斗之尊,欢儿觉得甚好!”
“那,那你轻些,我要喘不过气了……”
**
一年的国丧已满,南燕举国上下褪去了白色的丧带,换上了喜庆的大红色。
百姓们对这位南燕的新王还是满口称赞的,皆道百善孝为先,老南燕王已逝,在这国丧期间在新王的号令下停嫁娶,禁集会,就连这封后大典都足足延迟了一年才进行。
南燕临安城的街道上,已然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喜乐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奏起,一直吹到了太阳落山还没有停下。
街道邻里都说这次封后大典,真是给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四国使臣还是头一次都聚集在了南燕,恭贺新王的大婚之日。
夜晚,瑾兰苑。
逢欢凤冠霞帔,蒙着红盖头乖巧的坐在喜塌上。
她透过头上绣着金凤凰的盖头,偷偷看着四周。
满目的大红色,窗子上喜气的喜字剪纸,成双成对的莹莹红烛,还有这铺满一榻子的红枣桂圆。
逢欢攥着自己的袖口,低头一边甜滋滋的笑着,一边抓了颗红枣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还没等自己将嘴巴里的红枣咽下去,便听着“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推开了。
看着赤红的纹龙锦靴一步步落在自己面前,逢欢激动的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盖头,咧嘴龇牙笑道:“爷,你怎么才来啊?”
江晏白一手提着食篮子,一手握着绑着红色大花的喜秤呆滞的看着逢欢,眨巴了两下眼睛。
“欢儿,这盖头要我亲自挑开才行,你怎么自己掀开了,快盖上快盖上!”江晏白紧张的放下手里的食篮,赶忙将那红盖头重新蒙在了她的头顶。
“人家这不是等不急了嘛!”逢欢乖巧的蒙回盖头,一双小脚激动的乱动着。
看着坐在床榻边的新娘子,那一身华贵万分的凤袍,江晏白握着手里的喜秤,竟控制不住的眼眶红润了起来。
自己何其有幸能重活一次?
有何其有幸,能娶到欢儿为妻?
今生,他再无所愿了!
江晏白紧张又激动的慢慢上前,用手中的喜秤挑着红盖头的下角。
那下角刚刚卷起,就瞧着逢欢双手又掀开了红盖头,整个人从喜榻上跳了起来,一张明媚美艳的笑脸,扑面而来。
“盖头掀完了,然后我们做什么?”
看着飘飘然坠地的红盖头,又看了看眼前一脸期待的逢欢,江晏白无奈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颊,道:“该喝合衾酒了。”
他将逢欢安置在喜榻上,转身倒了满满两杯合衾酒。
喜杯入手,逢欢端着小酒杯,仰首望着江晏白闪着眼睛道:“喝了这酒,爷就是我的人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被逢欢这么一问,江晏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以后我可要更加防备了!”
逢欢端着酒杯,小脑袋一歪,疑惑道:“爷要防备什么?”
“防备……让别人发现我的皇后竟是这般可爱!”
听到江晏白这说辞,逢欢欣喜的痴傻一笑,脸上的胭脂已遮不住那层浓浓的红晕。
逢欢害羞的跺了两下脚,娇声道:“嘿嘿,喝酒,喝酒吧!”
双臂交错,额头相抵,两杯合衾酒下肚,他们之间已蒙上了层醉人的酒香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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