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面前缓步离开，高高的身形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往头上一摸，放到眼前，是一支笔，和刚刚被她扔进草堆的笔一模一样。
她看到了笔盖上的一点点磨痕，这才是她的那一支。
她蓦地收紧拳头，想扔，又收回了手。
晏怀先走后，温历又念叨了她几句，当然不会亲自上楼找她，是在晚饭的时候说的：“温家的家教你学到哪里去？客人走的时候都不用去送？”
温毓只是淡淡地回一句：“温家有家教吗？”
“你！”
好在温岫调解：“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眉目，好在晏怀先对阿毓也不是没有心，居然能在这里等上半天。”
温历哼一声：“你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想和晏家结亲，连原本并不争的宋家，听说都……”
温毓低垂着眼睛，不再回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回房间的时候温岫追上来：“父亲是太急了，阿毓，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宋家原本无心和晏家攀亲，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宋家老爷子重病的关系，居然也……”
“不是每个人都求之不得的。”温毓又说了这句话。
她回身看向温岫，温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她继续说：“大哥，你能做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可以做到。”
温岫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你还小，等再大点就明白了，回去休息吧。”
不，有些事情等长大点，就更不明白了。
周一，期中考试的成绩便出来了，温毓甚至不用去看就有人来向她报告。
“小毓毓，你好厉害！第一呢！”除了易文钦还有谁？
而一向每门都考七十七的晏怀先，这次的考试成绩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每一门都不一样，有高有低，根本没有规律。
宋寄安早就把他的成绩抄了下来，在白纸上进行排列组合，好像是在解一道格外困难的数学题：“阿毓，你数学好，这些数字有什么问题嘛？”
温毓随便瞥一眼：“如果你用这点心思去学数学，应该也不至于刚刚及格吧？”
宋寄安呜咽：“不要这么打击我嘛！”
温毓虽然只是瞥了一眼，却也看进了心里，这些数字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照晏怀先以前每门都刻意考七十七分的规律来看，晏怀先对考试有极强的掌控力，那么这次，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如果只是因为估算不准，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浮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喜欢。
宋寄安将这些数字一个个加起来，嘴里喃喃着：“总不会要加起来吧？”在总分出来之后，宋寄安手下的笔无意识地在白纸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线。
温毓没有听到宋寄安说话，下意识地侧头看一眼，瞬间就看到了那三个硕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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