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季书辞头偏向一边，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他嘴角甚至都溢出了一丝血迹。
季书辞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液，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气息冷冽而又疏离。
他看季老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有事么，无事我就走了。”
季老爷指着季书辞，“你这个孽子！”
“孽子？”季书辞讥讽道，“到底是‘子’还是‘女’？”
季老爷眼眸一暗，沉声道：“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你，但你娘身子不好，不能受刺|激，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你，你就不能为她着想着想吗！”
季书辞反问，“怎么着想？任由她给我挑选未来夫家么？您可真是绝世好丈夫呐，瞒了您的妻子二十多年，您妻子连她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此事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当初怎么不从外头找一个真正的女婴来替代我呢？”
季老爷陷入沉默。
季书辞见状失声冷笑，“你竟真的有此打算。也是，左不过生女儿只是她的执念而已，你们眼里只有彼此，孩子怎么样与你们无关对吧？不过当年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我猜彼时你没有精力去找一个跟我同日出生的婴儿，还有一点，你发现她苏醒后根本没有过问婴儿的意思。”
季老爷脸色阴沉难看。
季书辞可不管季老爷什么脸色，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后你想怎么圆这个慌都随你便，只一点，孟瑜不能离开我，否则……啊，我似乎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那就这样吧，我离开季府，与你们断绝关系好了。”
季老爷冷哼：“你离了季府还能依靠什么？”
季书辞挑眉，平静道：“说出来您可能不知道，想拉拢我的人有很多，您以为这十几年来季家的名头是凭什么传遍五湖四海的呢，凭你们丢下家业不管不顾游山玩水，常年不归么？”
说罢，季书辞稍稍抬起下巴，视线向上移，在半空中与孟瑜目光交汇。
孟瑜心跳慢了一拍。
撞见
季书辞拂袖而去，留季老爷一个人在书房。
门外，管家战战兢兢地杵在边上，腰弯得很低。
季书辞开口：“都听到了？”
管家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好将头压得更低。
“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管家额头冷汗涔涔，他腿一软，跪在地上，“是，小姐，奴才记住了，记住了……”
季书辞收回目光，抬脚迈入夜色之中。
没多久，身后传来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他的一只胳膊被人抱住了，季书辞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他摸到对方的手，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在房顶上趴多久了？”
孟瑜声音轻轻的，“也没多久。”
“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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