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西琛还在睡，林意难得起了个大早，昨天累得腰都快折了，结果早上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
太阳已经苏醒，柔和大地，有些在新生，有些在复苏。
“伱最近工作忙不忙？”姜淑一边熬粥一边问旁边的林意。
“不忙。”
“那我们谈谈吧。”姜淑说。
林意心里打鼓，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人走出厨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林意两只手的手指在不断搅动，这是她紧张的表现，她不知道姜淑会怎么对待她？
是从此切断名义上的母女关系？还是说狠心切掉这么多年的情分？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
“伱和西琛的事情，我全知道了。”姜淑双手交叉，轻微叹了口气。
“姜姨。”林意酸了眼睛。
“伱先听我说。”姜淑打断她。
空气里有尘埃浮动，林意听见自己的呼吸都在轻微颤抖。
“从今天开始，伱不再是我的女儿了。”姜淑缓缓道来，“当年伱来我们家的时候，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虽然名义上收养了伱，其实并没有个正式的手续，说起来，伱和西琛本来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又何必固执呢？”
林意抬起垂着的头，眼睛通红，小声地再一次喊道：“姜姨。”
“我知道您对我失望了。”林意解释，语气里有些着急，“我也知道您肯定不会原谅我，但是请您相信……”
“林意。”姜淑打断她，恢复往常的温柔，“我想告诉伱，今天做的一切并不是我要放弃伱，而是我打算接纳伱。”
林意不可置信。
姜淑叹了口气，接着说：“用新的身份。”
林意还没缓过神来。
姜淑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西琛的意思。”
林意惊讶：“您说这是哥的意思。”
“嗯。”姜淑淡淡地说，“是那天他和我谈话的时候提起的。”
林意回忆起那天顾西琛主动和姜淑单独聊聊的事情，原来他真的早就有所打算了。
“我从没想过原来我的儿子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结果到头来，我作为母亲却一点都洞察不到他的心意。”
人的一生有很多难以忘记的画面，姜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刻，顾西琛坐在面前对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模样。
“为什么是林意？”姜淑问顾西琛。
顾西琛从兜里摸出烟点上，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顾及姜淑的身体在她面前抽烟，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平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
“妈。”顾西琛喊她，语气里带有岁月沉淀的浓厚气息，仿佛天长地久，“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吗？”
这是顾西琛第一次对姜淑谈及感情问题，姜淑认真地听着。
他接着说，带点自嘲：“其实我也不知道。”
“最开始我救她的那天，只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姑娘。后来她来球场找我，身上全是伤，她那么瘦，感觉碰一下都会倒，可是她还是来找我了。”顾西琛回忆，“我也说不清这种感情。但是当她要逃离这里、离开我的时候，我会紧张，会心疼。她的过往背负了太多了，前半生过得太苦，我想救她的命，还想救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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