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阮淼淼大喊着挣扎,但他一路奔波至此已经相当疲惫了,那身板哪里抵抗得过受过训练的军人。
那名现场指挥的军官没空搭理他,无论阮淼淼怎么吼,他也只是认真的处理着灾情,直到阮淼淼被折腾得精疲力尽,那军官手中工作也告一段落,才走近阮淼淼看着他。
军官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喊了那么久,喝点水。」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阮淼淼没领情,愤怒的瞪向他。
「陈天意你认识吧,」闻言,阮淼淼露出惊讶的神情,军官收回矿泉水喝一口,笑道,「我叫凌曌,是他以前当兵时的战友,他说如果我碰见一个叫阮淼淼的男人,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是的,自从得知阮淼淼赴往灾区,林子峰就担心得要命,眼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陈天意哪里舍得看见林子峰这模样,还好自己当过兵,打了几通电话就打听出凌曌正好是指挥官之一。
起先凌曌还不以为意,心想20多岁的年轻人,只怕也没胆量来到这里,最多就在避难所问问,找不到人也会在那里等等看。
结果,没想到还真追到这里来,若不是阮淼淼脸上的伤,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恐怕也很容易疏忽掉。
「你根本就是徇私枉法!」阮淼淼没有就此示弱的继续喊道,「性命是我自己的!你们凭什么管我!快放开我听到没有!」
凌曌摇了摇头苦笑:「你以为我想管你?我才没那闲功夫!我是个军人,除了和天意的友情,我还得服从军令!知道陈天意的老子是什么人吗?军区司令部的司令,连他都发话了,小子,我这也是军令难为啊。」
虽然凌曌不知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有这么大面子,但凌曌也确实佩服陈天意自家老头子在医院躺着,居然还能有本事让他老人家下了这道莫名其妙的军令,真他妈是个不孝子。
阮淼淼一听他会说军令难为几个字,瞬间就愣了,他知道这是他们的职责,但自己却也有着责任啊,他不可能明明知道欧文就在那里,而不去找他,不去救他。
「凌大哥,算我求你,你放我进去好不好……」阮淼淼哽咽的央求着,「我的爱人去了山上的学校支教,灾情发生后,我就没有了他的消息,如果换作是你的亲人在里面,你能无动于衷吗?我得去找他啊,求求你……」
凌曌叹了口气,他是军人,无法设身处地的情感用事,拍上阮淼淼的肩沉声道:「我知道你是在找一个叫欧文的人,我已经下过命令了,让所有人都全力搜救,但灾难面前人人平等,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不顾其他人死活,你看看这些人,每一个都和你一样,亲人也还在山里,不让你们进去,并非是我无情,而是保护你们的安全。」
放眼望去,周围萧索的人群比比皆是,相互哭喊着抱成一团给彼此安慰和鼓励,也凌曌说得不错灾难面前人人平等,阮淼淼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也许每一个家庭都一个像欧文这样的人,那是无数个欧文堆砌的悲剧,无一特例。
「如果你们进去,也会给我们都搜救工作带来困难,进去一个人就是一条命,身为军人我们不可能不管你们,如果你们真心想救你们的亲人,就不该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而应该呆在这里,相信我们,」凌曌语重心长的说着,犹豫了片刻又道,「尽管我们已经全力搜救,但我必须还是要提醒你,这次山体滑坡很严重,改变了许多地形,很多村子都被淹没了,至于那个学校我们还没找到具体方位,你的欧文有可能侥幸逃了出来,有可能……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对阮淼淼来说这根本就和死亡通告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的脑中没有可能,欧文必须活着,也只能活着!他不允许那个可能发生!
「不……他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有什么心里准备!」阮淼淼瞳孔因惊恐而放大,抓住凌曌的手就跪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我知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亲人还在里面,但他们也我不一样啊!我不能失去欧文,我做过太多令他伤心的事,我说过要用一生来弥补他!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是我的世界,是我的全部啊……」
「你你你快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就算你跪我,我也……」
「凌大哥!我给你磕头!我求求你让我进去!你也有爱人,有亲人,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求你了……」
不管凌曌怎么阻止,阮淼淼仍旧不停的用头死磕地面,样子狼狈而可怜,因为他真的快崩溃了,他怎么能够接受他的欧文,那么深爱着的欧文,最后变成遇难者名单上冷冰冰的两个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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