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淼淼仰天叹了一口气,不禁煎熬扶额:「自从我遇见了你,我的生活全部都变了,也乱了,可我爱上你以后,就真的只想陪你这么一直走下去,我不愿意去美国,你明白吗?我一点都不想去!是你!一次次的逼我!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也没尊重过我的选择!我不是你的儿子!不需要你来为我规划人生!是你,三年不让我回来,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是你,让我遇见了沐森,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
是的,也许对阮淼淼来说,平心而论他的确对欧文充满了埋怨和恨意,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强势得是那样高大,阮淼淼崇拜他,也仰视着他,以至于已经习惯了不去与他对抗。阮淼淼天性本不喜争吵,就是因为太过了解欧文的脾性,在一起的那几年都是小心翼翼,谨慎的目的是因为在意,出国后只字不提,却是害怕拉出距离。
「不……不是这样的……」
欧文摇着头,双唇颤抖不已,好似全身的力量都在流失,他从没意识到三年前那次狠心的决定,在阮淼淼心里竟是这样认为的,他不是毫不在乎,或许就是因为太爱,太在乎,才不忍将这个人原应光辉的人生葬送在自己手里,直到听见阮淼淼刚才那番话,欧文仿佛才如梦惊醒,自己是那样不想成为他人生的牵绊,却又一次次亲手改变了阮淼淼人生的轨迹。
「不是这样吗?!也许这次回来我才算真的明白,原来你们一直藕断丝连,你迫不及待把我赶走,不就是为了和那个人搞在一起吗?!什么为了我的前途,什么把钱用来添置设备……都是借口!无论是美国还是这些破东西,我从来就不需要!」
阮淼淼怒吼着,狂躁的取下相机用力砸向地面,一脚又一脚踩踏得粉碎。没人能体会他当初用本该买机票的前买下这部相机时的心情,那是他没日没夜的打工,省吃俭用下来的钱,更是为了欧文赚来的,而不是这个毫无生气的死物。
他有时甚至都会笑自己傻,拍再多的照片又有什么用?无非是在不断提醒自己,那个人或许根本不在乎。
欧文被一次次剧烈的破碎声所惊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阮淼淼,欧文上前死死拽住他的双臂,激动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把你赶走!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和黎昕不是你想的那样!淼淼,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
「对!朋友!」阮淼淼一触即发的甩开他的手,欧文被打得生疼,惊恐抬眼时对上那张扭曲的面容,阮淼淼冷笑一声,「不错,你们是朋友,你可以和以前上过床的人做朋友,我难道就不可以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阮淼淼!你够了没有!我不是来陪你神经质的!如果我和他真像你说的这么不堪!我为什么还要等你回来!更他妈没必要……满足你那些变态的要求!」
阮淼淼朝欧文的脸投去锋利的一瞥,步步逼近他道:「我变态?那你呢!你也不看看每次小佳来上课时你那表情!从我回来到现在,你有那样对我笑过吗?!甚至我为你带上戒指的时候,除了眼泪,你还给了我什么?!怎么,我现在变了,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了,所以又开始对小佳下手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可以开车去撞他吗?!」此话一出,欧文见阮淼淼突然不语,只是阴沉着整张脸,欧文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真的是你……阮淼淼,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小佳他只是个孩子,就因为你毫无根据的猜疑,他差点没命你知不知道!」
「那也是你老不正经在先!!」
「……」
欧文几乎措手不及的看向他,那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心脏更像用重锤在狠力敲打,也许连同一并敲碎的还有那个人刻意和善的假面。
对,他是老了,他曾也几经自嘲自己为老不尊,看似一句玩笑,其中又掩藏了多少岁月无情的摧残。他为老不尊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选择了和阮淼淼在一起,然而最大的悲哀,却同样是选择了和这个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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