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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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知不知道,你哥喜欢什么?”他们两个正坐在河边上,脱了鞋,将脚丫子伸到河水里晃悠着,偶尔停下来不动,就会有一群小鱼苗围过来,啃着他们的脚丫,刺刺痒痒的,那感觉很奇妙。

赵言辞低头仔细地观察着围着自己脚丫啃的小鱼苗,新奇又兴奋地大笑着,“哈哈,好痒啊,这些小鱼太好玩了……啊?你说我哥啊,他喜欢看书,喜欢什么什么……在树上看星星……哎呀,我也不懂,反正他喜欢的东西挺奇怪的……”

赵言辞说了等于没说,龙咏声的郁闷指数不但没降,反而越涨越高,涨得她实在难受。她准备做点什么,买书她是没钱,但是在树上看星星,她倒还是有办法的。

于是,当天晚上,等龙爸龙妈和咏绿都睡着了之后,她就一个人偷偷地溜出了家门,从后墙翻进赵家,趴在赵言说房间的窗户上,轻轻地敲了敲玻璃。

赵言说正准备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拉开窗帘,猛一看到龙咏声贴在窗户上的脸,吓得差点大叫起来,龙咏声慌忙在外面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他这才冷静下来,打开窗户,奇怪地问:“都这么晚了,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跟我来,我让你看样东西。”龙咏声压低声音,生怕惊动赵家人,然后又做了个“爬窗户”的姿势,示意他从窗户爬出来,别走正门,省得吵醒家里人。

“看什么?”赵言说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依了她的话,从窗户爬了出去。

“反正是你喜欢的东西,快来快来……”龙咏声朝他招招手,利落地爬上院墙,小声叫他,“快上来,别磨蹭了,小心惊醒你家里人。”

赵言说还从来没爬过墙,微微有些为难,但是看到龙咏声骑在墙头上对他着急地招手,又实在太好奇,她所说的“你喜欢的东西”会是什么,于是一咬牙,也爬了上去。

两个人顺利地爬出赵家,龙咏声带着他来到自家门口,指着自家门前的那棵银杏树,得意地对赵言说说:“你不是喜欢在树上看星星吗?我试过了村里所有的树,只有躺在我家这棵银杏树上,才能看到最漂亮的星星。”

大半夜被叫出来,赵言说本来就挺莫名其妙的,听龙咏声这么一说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喜欢在树上看星星?我又不是猴子,为什么喜欢在树上看星星?”

“言辞告诉我的,他说你喜欢看书,喜欢在树上看星星……我没钱买书,只好请你看星星了。”龙咏声小声辩解着,看到赵言说一脸的迷茫,突然有些着急了,“言辞不会骗我吧?我为了找适合看星星的树,把全村的树都爬了,快累死了。”

“言辞说的?”赵言说努力思索了半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然后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没满地打滚,“在树上看星星……哈哈……我知道言辞说的是什么了……”

他这一笑,轮到龙咏声莫名其妙了,但又怕他笑得声音太大吵醒了家里人,于是上前先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笑什么?再笑我妈他们都要被你吵醒了。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是真心要还你人情的。”

“还我人情?”赵言说不笑了,扯下龙咏声的手,奇怪地盯着她看,眼睛还带着笑,闪闪亮亮的,“你说前几天我们打架那件事吗?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向老师承认错误也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明明就是我先动手的。”龙咏声放开他,被他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亏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可我是男生,男生本来就要让着女生。无论你做错什么,终究都是女生,我不该跟你打架的。”赵言说很小心地弯了弯唇角,笑得比村口水塘里的野生荷花还要好看,“对不起,我还抓伤了你。”

看着面前这个小男生的笑容,龙咏声呆呆地愣在了当场,先别说,她一个在村子里土生土长的野丫头,身边大多数都是跟她一样野的泥猴子,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干净这么好看的笑,有多震撼。最重要的是,她头一次被一个男生当作女生来看待。

她太野了,村里的玩伴们又没有什么性别之分,打起架来,谁也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生而让着她。今天听赵言说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尊贵了起来,就像童话故事中,戴上金冠的公主,连身上半旧的背心短裤,也无端端地变得熠熠生辉。

“在树上看星星,其实是一本书,不过那本书应该叫作《树上的星星国》,是一本冒险的故事书。我几天前曾经跟妈妈说过,想要那本书,言辞大概是听错了。”赵言说很认真地跟龙咏声解释着面前这个天大的误会,“不过,还是谢谢你请我来你家树上看星星,但是我不会爬树,你能教我吗?”

龙泳声这才弄明白自己闹出来多大一个笑话,但是赵言说请她教他爬树的态度太诚恳了,以至于她竟然不觉得沮丧,竟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这番折腾是有意义的,于是就认认真真地教他学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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