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病起事起
陆昀锦心中郁结, 回府路上又吹了风, 这一夜不仅发起了烧,还陷入了梦魇。
秦于言向来浅眠,听到陆昀锦在梦魇中的呼唤,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半支起身子, 看着月光下身边的人儿眉头紧皱,紧咬牙关, 神色痛苦, 见她陷入梦魇, 轻轻在她耳边说:“锦儿, 醒醒。”
“不要, 不要——”陆昀锦口中还在喃喃,双手在锦被下乱动。
秦于言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手上全是汗, 一摸额头,竟是滚烫。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披着外衣, 走出内室。
秋映正坐在外间打着盹, 听到秦于言的脚步声立刻惊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地轻声道:“驸马,您怎么醒了?”
秦于言急急地说:“公主发烧了, 快去请太医。”
“啊,”秋映猛地惊醒,“好好, 我这就去。”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秦于言回到内室,点上蜡烛,就看见陆昀锦脸色潮红,小脸上写满了慌张不安。
他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拿锦帕擦去她额头的汗珠,握住她的手:“锦儿,别怕,我在。”
室内的响动终于把陆昀锦从梦魇拉回现实,她的睫毛漱潄抖动,慢慢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眼神还不甚清明,她就看到言哥哥焦急的目光。
“唔——言哥哥。”陆昀锦低低地唤着。
屋内温暖的烛火照着秦于言温润如玉的面容,她噩梦中的寒冷和恐惧立马被驱散了。她心想,竟然是做了噩梦,还好只是梦。
她活动一下四肢,才发现自己的头像撕裂一般的痛。
“唔,头好痛。”她嘟囔着,伸手按着自己的后脑勺。
陆昀锦的神色渐渐清明,眼下她头痛欲裂,四肢酸软,难道是发烧了?自己向来是铁打的身体,一年到头不生一次病,这次怎么烧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烫。
秦于言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哄着她:“锦儿,太医马上就来了,别怕。”说着把她的手放回了锦被之中。
“我不冷。”陆昀锦面露委屈。
秦于言道:“都发烧了,怎么还不懂照顾自己?让太医给你看看,才能放心。”
“参见驸马,参见公主。”可怜太医被秋映从被子中抓起,着急忙慌地背着药箱赶到内殿。
秦于言站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太医:“太医,快些,公主发烧了。”
太医衣衫不整地还没来得及给端宁公主和驸马行礼,就被捉到了矮凳上。太医扣上陆昀锦的手腕,细细诊脉,望、闻、问、切一套动作下来,对公主的病症已经了然。
太医刚站起身,准备开方子,秦于言就急急地问到:“公主怎么样?”
太医颔首道:“公主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这两日好好休息,喝上几服药就好了。”
“公主夜里出了那么多汗,还梦魇了,这叫没什么大碍。”秦于言沉下脸,显然对太医的话很不满意。
“这——”太医左右为难,看着是挺严重,谁让咱们公主身体底子好啊。
“言哥哥,我真的没什么大碍。”陆昀锦从锦被里探出脑袋,话还没说完,一阵冷风灌进被子里。
“阿嚏——”陆昀锦没招架住这阵冷风,悻悻地打了个喷嚏。
“锦儿。”秦于言连忙走上前,把她的脖子按回去。
陆昀锦委屈地看了眼太医,却发现太医也在委屈地看自己。
“太医,开药去吧。”
“微臣遵命。”太医心里暗想,公主府的差事可真不好当。
秦于言坐回矮凳,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柔情:“锦儿,可有哪里难受?”
“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很。”陆昀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甚至觉得,这点小病喝什么药。药那么苦,喝了反而受罪,自己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不过对着秦于言焦灼的眼神,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还嘴硬,你先睡会儿,一会药来了我叫醒你。”说着,秦于言吹灭了身旁的烛台。
陆昀锦留恋他身上的独特香味,瘪瘪嘴,声音里还带着鼻音,撒娇着说:“言哥哥,你也上来睡吧。”
“你乖,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秦于言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陆昀锦暗暗觉得好笑,言哥哥怎么把自己当小娃娃一样哄。不过,听到他的话,她心里还是荡起一丝暖意,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有了秦于言陪在身边,这一觉陆昀锦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天空刚刚泛起白光,秦于言见陆昀锦还睡得安稳,转身来到了书房。
秦于言端坐在书案前,翻着昨日陆昀锦拿回来的药方,眉头紧锁。
九如穿着一袭玄色长袍,立于书房正中,颔首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几日,各地的粮价如何了?”
“公子神机妙算,自从方天博把潼关太守克扣赈灾粮草一事上奏到皇上那里,各地官员都不敢再贪赃枉法,各地的粮草供应宽裕了许多,粮价也就平稳了。”
九如恭敬地递上一本账簿:“这是昨日宋先生递上来的账簿,请公子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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