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人心难测
秦于言走到她面前, 修长如玉的一双手紧紧拉住陆昀锦, “锦儿莫急,宫中用香向来谨慎,每一种香料的使用都有女官仔细记载,咱们进宫一查便知。”
鬼见愁点头称是:“秦公子说的有理。”那些庸医闻不出味道, 可白字黑字总不会有错。
“那我这便入宫,禀明父皇。”陆昀锦立刻站起身, 准备往屋外走。
“锦儿, 我和你同去。”秦于言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到她身侧, 默默拉住她的手。
陆昀锦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 便觉得分外安心,点头道:“好。”
看着两人琴瑟和鸣, 情意浓浓, 鬼见愁竟觉得十分欣慰,就像是自己嫁给了秦于言,啊, 不不, 就像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秦于言, 都要落下泪来。
“老鬼,我们得先走了, 公主府里你随意即可。”陆昀锦匆匆绕过屏风,朝屋外走去。
“哎呀,小锦, 你等等,”鬼见愁这才记起他今日来的目的,连忙起身追了两步,朝着门口唤道,“小锦,差点忘了,我今日是来同你告别的。”
陆昀锦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地转过头,看到追到门口的鬼见愁搓着手,欠欠地笑着。
“怎么这么突然?”
“京城的事儿已经办妥了,我也该走了。”
陆昀锦口气坚定,不容拒绝:“老鬼,不许你就这么走了,你在公主府等我们,今晚公主府设宴给你送行。”
鬼见愁抿嘴轻笑,冲她挥挥手:“罢了罢了,你先去忙你的,我在你府上再逍遥快活一会儿吧。”
“好。”陆昀锦留下一个灿烂的侧脸。
马车一路急行,来到了宫门口。
陆昀锦匆匆下车,和秦于言一道儿,三步并作两步,神色匆匆地往昭阳宫走去。还来不及等人通报,他们就走进主殿内。
“娘娘。”陆昀锦也顾不上礼仪,焦急地直接喊出声。
“公主?”熹妃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神色倦倦,满眼诧异地望着陆昀锦和秦于言。“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心想,端宁公主不是刚刚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而且她神色如此慌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昀锦一进屋,就被这熟悉的味道包围,眉头紧锁。她拉着熹妃的手,急急地说:“娘娘,先灭了屋里的熏香,我慢慢同你说。”
“这是为何?”熹妃娘娘一双水汪汪的凤眸里写满了困惑。
秦于言拱了拱手:“事出紧急,还请娘娘恕罪。”
陆昀锦握着熹妃的手又紧了半分,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娘娘,信我。”
熹妃娘娘半信半疑地同一旁的宫女说:“依公主的意思,去把熏香灭了。”
陆昀锦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
“公主、驸马,你们坐。”熹妃扶着旁边宫女的手,不急不缓地坐了下来。
陆昀锦扫了一眼旁边的宫女,又看着熹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熹妃娘娘立马懂了她的意思,抬眸对宫里一众宫女太监说:“你们都退下吧,把门也带上,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宫人们行了礼,一齐走了出去。
等脚步声渐远,陆昀锦还不等熹妃发问,凝眉看她:“娘娘,今日我从宫中回到公主府,恰好有个朋友来我府上,我这个朋友医术精湛,嗅觉尤其灵敏。他从我的衣袖间,闻到了麝香的味道,而我一早并未用熏香,我猜想,这香味多半是在昭阳宫染上的,这才着急地来告诉你。”
“啊?”熹妃吃了一惊,吓得身子往椅背靠去,惊慌地望着昭阳宫的陈设。如果真如端宁公主所说,这看上去宁静平和的昭阳宫里,竟然暗藏麝香,那人动手都动到她面前来了。她在明,敌在暗,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底,都阵阵发麻。
秦于言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放低声音道:“娘娘不必过分惊慌,依那位大夫的意思,熏香中的麝香含量极少,这才导致连宫中的太医都分辨不出。微臣同公主贸然入宫,只是担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若是长期处在含有麝香的空气之中,怕会对腹中胎儿有损。”
秦于言的意思不言自明,只是事关她的孩子,熹妃死死抚着小腹,努力克制自己的惊慌,声音依然不住地发颤,望着秦于言道:“驸马说的是,可是,若是连宫中的太医都分辨不出来,我该怎么办才好?”
秦于言正想劝慰,又把话咽回口中,作为驸马,说到底还是外臣,他不好过多参和内宫的事。秦于言嘴角敛成一条线,转头看向陆昀锦,示意由她来开口。
陆昀锦微微颔首,原本焦急的心情,随着秦于言慢条斯理的话语,稍稍和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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