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牧没有动手。神情恍惚看他半晌，匕首也没有拔出来。
“不，不能用它……”他一边起身，一边小声念着，然后对旁边的beta男人吩咐道：“杀了他。”走出门口时，又转头吩咐一句：“这里也烧了吧。”
“许先生，您不该说那句话的。”
许冉眼神惊慌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他拼命咬住口腔内侧，以克制怕得打颤的牙齿，攥紧的指节也已经有些青白了。
“您可能不记得了，和陌哥一起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男人的语气带了点儿怀念的味道，可许冉一点儿都没心思聊下去，他紧张极了。看着男人手中巴掌长的小刀，许冉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甚至没有看清怎么掏出来的，只顾盯着泛着寒光的刀尖，一张堪称完美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男人探过身，将刀子绕到他身后，割断了绳子。许冉双手无意识的搭在两侧，身体仍然僵硬的无法动弹。
男人继续抽去绳子，隔着衣服能感觉到许冉身体逐渐轻微下来的颤栗。
“能走么？”他收了匕首，在一侧坐下。
许冉试着动了动腿，却使不上力气，只得摇了摇头。极度紧张后又放松下来，口干舌燥尚且不说，整个身体也都虚脱的发软。
“你……要放我？”禾牧的阴晴不定让许冉心有余悸，他只恐自己会错了意。
男人微微扯了嘴角，他说：“我不会杀你……陌哥不会想这样。”
许冉不可察觉的松了一口气，却更添了一分疑惑。那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许先生，您知道陌哥是怎么死的吗？”
男人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他眼睛发直的望着地板，并没有等许冉回答。
“他杀了对方十七个精锐，但自己也撑不下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他……”
他停顿了很久，许冉没有出声打扰。
“他浑身都是血，已经没了呼吸。身上鞭痕、烙伤、刀伤不计其数，四肢关节都被打碎了，甚至还……”
男人情绪逐渐激动，平复了半刻才继续道：“他是omega，比雪夜众多alpha都要优秀的omega，但折磨omega的方法太多了……”
许冉想问什么，可嘴唇上下颤抖着，发不出声音。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中却又仿佛看见那张温润浅笑的脸，心脏也抽疼着。
“许先生，您真的不该说那句话。这半年里，我们看着少主时而平静、时而癫狂……也是，我们到的时候，陌哥的身体还是温的……少主抱着他，一边吻一边唤着……”男人低声笑起来，有嘲讽，有悲苦，他说：“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抱了几天都不肯撒手，一起睡觉，还要喂他吃饭……晚了，没有用了……怎么会好呢？少主好不了，我们都好不了了……”
“对不起……”许冉低声道着歉，却不知是说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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