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恺之突然觉着鼻腔黏膜发酸。
眼球蒙起一层淡淡的雾气，他的声音都跟随着高了八度。
极力压抑胸腔里起伏的情绪，他目光如炬，固执地等待着沈安宁的答案。
身下，那人儿的表情几乎是无动于衷。
他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进起，眼里除了怒不可抑，还渐渐渗出一缕惊痛似的绝望。
再次选择沉默的沈安宁更加刺激到司恺之仅剩的理智。
他的脑袋一空，体内流淌的血液在那一瞬变得冰凉无比。
隐忍了几个月的情绪在这时终于积压不住，在心底蓬发。
司恺之的眼眶一红，所有的委屈和无助纷涌而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怒极攻心，终于控制不住地开始口不择言，“沈安宁，我哪儿不好，你他妈的可以跟我说，哪怕是不做司氏 的总裁，只要你说你肯跟我过日子，我都可以义无反顾地去签过渡合同，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饭，等 你回家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我曾经在办公室里一次一次地幻想过，未来我力所能及能够给你的幸福，但到最后 我才发觉，这一切的一切，都他妈的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
他的防线已危如累卵。
只需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全线溃堤。
“我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块儿破怀表，日思夜想着该怎么把他交给你，我想把你领回家，做司家唯一一个男媳妇 儿，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哪怕是你生气了或者是不爽了，狠狠地打我一顿，我也认了，老子就是喜欢你，这辈 子就他妈的非你不可了，我告诉你，沈安宁，不管谁他妈的先爱上的谁，也别管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我都不在 乎，我他妈的就要沈安宁一个，要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的沈安宁。”
“你有外遇，我他妈的做好饭菜在这里等你，你工作忙碌，等你回来的时候，会有个下贱的货色心甘情愿地给 你按摩。”
An78?.沈安宁，你再看我一眼
“你走，我就在家等你回来，你回来了，我就在门口等待着你，等待着你给我一个满满的熊抱。”
“你去军队，那我就给国家供给大批军火，如果你死了，我就拿着你最喜欢的酒和吃食，坐在你的墓碑前，与 你同醉。”
司恺之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每一次喘气，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一切，比他这辈子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要巨大无数倍。
“开始的时候，你说你是个警察，负责为人民服务，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为人民服务，不论是以什么名 义，我都开心。”
“现在，你说你想去特警部队，你他妈的去啊，我单恋着我的沈安宁，关你什么事儿！我喜欢你，与你何 干！”
很多人都说，气头上说的话，别当真。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气头上说的话，才是真话。
因为忍无可忍了，因为理智崩塌了，那些夜以继日盘踞在心里的感受才会宣泄得淋漓尽致。
他有种自己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错觉。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司恺之的眼眶内，隐隐蓄满温热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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